大昭主动发起战争。
这还是头一回。
西域诸国之前惨败,尚未整装完毕,此刻得到这一消息,开始自乱阵脚。
自从大昭出现了那位女子,西域联军便接连惨败。
如今对方居然主动发起攻击,他们如何敢应对。
且此战大昭来势汹汹。
诸多大王连夜集聚到一起,商量对策。
最终决定求援。
半个月后。
西境大军靠近西域诸国。
却遇到了大渊的使臣。
应栗栗高坐马背之上,微微眯起眸子。
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西域诸国这是割了肉了。”
她勾唇冷笑,“可是,割一块肉怎么够。”
大渊未免有些自视甚高。
是觉得他们做了这“和事佬”,便可高枕无忧了吗?
做梦。
在来之前,他们依然有了心理准备。
至此落差不大。
但,空手而归,却是不可能的。
裴暨作为西境军主帅,与大渊使臣展开了话术。
最终,在你来我往的口舌机锋之下,西域决定拿出诚意,迫使西境大军撤兵。
其中,顶级的汗血宝马二十匹,其余的马种两千匹,牛羊五万,另有其他的各国特色无数。
如果分摊到一国,那必定是伤筋动骨的。
可这几十小国分摊下来,倒显得并不困难。
最终,西境大军满载而归。
但是,所有人都狠狠地记了大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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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吗?懊恼吗?”
“这些负面情绪都没用。”
“要怪,只能怪我们还不够强。”
“所以,兄弟们,知耻后勇。”
“至少我们这上百年,终于在西域诸国面前,扳回了一局。”
“有了这次,还愁没有下一次吗?”
“我们要强不知一星半点,而是要特别的强。”
“一旦与大渊开战,西域诸国以及蛮族和北离,注定要插一脚,夺取那渔翁之利。”
“那又如何,兄弟们,既为将士,死战不退。”
众人纷纷振臂高呼。
“既为将士,死战不退!”
随即,应栗栗制定了更凶残的训练计划。
医疗官那边每日都能接到累晕过去的将士。
白圩见状,那嫌弃的表情一点都不加掩饰。
“你们这些大男人简直都是废物,连我徒儿都不如。”
有将士虚弱笑道:“白大夫,我们哪里敢和应将军比啊。”
白圩翻着白眼。
冷哼道:“怎的不能比,小栗子跟着我学武的时候,刚满十岁,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日累到四肢没有一点力气才去休息。”
“再看看你们,都多大了,连这点毅力都没有?”
“难怪你们到现在还只是小卒子。”
众人哽咽。
他们真的很努力了,只能说应将军太生猛。
他们比不了。
这位是应将军的师父,更是医科圣手,能给他们诊治,可以说是荣幸之至。
若是没有应将军的面子,作为普通平民,甚至连白大夫的面都见不到。
被骂两句而已,不痛不痒的,那也值了。
自从白大夫来到西境大营,将士们的死伤数量急剧减少,存活率高到离谱。
只是白大夫下手太狠。
有兄弟胸膛被割破,肠子都出来了,必死的情况下,都能被白大夫救活。
无非是胸膛留下一条缝合的疤痕。
那又如何,至少捡回一条命。
不过,他的嫌弃还是很扎心的。
缓过来后,这些人再次赶往训练场,丝毫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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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
京都科举正是拉开春闱大幕。
只要成功在春闱留名,便会成为进士。
随后才能参加殿试。
这种高规格,面临天下学子的正式科举,当属大昭史上第一次。
亦是整个封建历史上,真正的第一次。
容清璋将此事交代下去,禁军与暗卫,一明一暗,密切监视。
这是一次考校,考校天下学子是其次,真正考校的是朝廷官员。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背后伸手。
但凡抓到一个,严惩不贷。
距离京都不算远的明州。
一行四五人正乘车往京都而去。
“高兄,你说这次会不会还是白跑一趟?”
“我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毕竟是新帝登基的第一次科举。”
“而且官府不是说了嘛,一旦查到舞弊者,三代内终身不得参加科举,舞弊者杖毙,泄题者罢官并斩首和抄没家产。”
“希望是真的,咱们年岁也不小了,这些年为了读书,耗费了多少家资。”
“是啊,如果再看不到希望,我恐怕就得去找点营生做了,总不能一直拖累家里。”
“谁说不是呢。”
这样的谈话,随处可以听到。
几人数日后抵达京都。
然后便看了一场热闹。
禁军拖拽着几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一路前行。
几人好奇,询问看热闹的京都百姓。
“大哥,这是发生了何事?”
大哥道:“嗨,还能是什么事,被禁军抓到贿赂考官买题呗,这一窝全拿下了,证据确凿,要砍头了。”
几人面面相觑。
看着那几个被吓尿的吓晕的人,消失在远处。
有百姓一直跟着,最后跟到了刑场。
京都知府宣读几人罪状,判斩立决,同时其三代内直系亲属不得参加科举。
而其中就有一位吏部的官员,正四品侍郎。
家产抄没,人也要没了。
对方面如死灰,低垂着头不敢露脸。
倒是几个考生,吓得哭喊发疯,却被身边的刽子手按的死死的。
“后悔也晚了,下辈子别做这种糊涂事了。”
一人上前,目光冷湛的看着他们。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力抗世家的压力,为你们这些学子争取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却用来做这等肮脏事,也算是为后来者,留下血的教训了。”
“你们要明白,打破旧制有多难。”
“若这次科举只是玩闹,断不会用你们祭刀的。”
“而你们,为这次科举,开了最坏的先例。”
“要知道,若是你们成功了,事后一旦暴露,会再次被世家抓到把柄,关闭天下取仕的大门,你们将会成为千古罪人,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纷纷沉默。
那些哭闹发疯的考生,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即无声落泪。
“林夫子,您不参加今年的春闱吗?”
有认识他的百姓问道。
男子循声望去,笑道:“我如今只是秀才,需要先参加两年后的秋闱,才能继续下一届的春闱,这次没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