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众人围坐一团。
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份烤羊肉。
因为是刚烤出来的,表皮还在滋啦爆油,香气扑鼻。
应栗栗坐在七殿下旁边,手持锋利的小刀,帮他片肉。
左右小心看了两眼。
她偷偷的摸出一个小瓷罐。
低声道:“殿下,沾着辣果子的粉才好吃,我在里面还加入了芝麻碎,和两种香料,味道绝对棒。”
容清璋可是听到她心里话了。
把这丫头都要馋哭了。
他不动声色道:“尝一下。”
应栗栗:“……”
这特么是什么神仙七殿下呀,太懂她了吧。
捏起一块连皮带肉的羊肉,沾了一点料。
只一口,便引爆了她的味蕾。
比起后世自然是有所欠缺的,毕竟调味料不全。
可这一口足以让她湿润了眼眶。
她嘟囔道:“殿下,超绝,您快试试。”
话音刚落,一只手伸了过来。
除了六殿下没别人。
沾了点料,塞到嘴里。
这家伙顿时也兴奋了。
挪动桌凳挨过来,“丑丫头,还有吗?”
应栗栗将两份蘸料分开,“就带了这一点,你们省着点,后面还有好些天呢。”
六殿下瘪嘴,“好个抠门的丑丫头,就这点哪够啊,今儿这一顿我和小七就吃光了。”
容清璋见状,把自己的那份向旁边挪了挪。
这家伙,心态好,吃的多睡的足。
可别再觊觎他的了。
这一幕,刺激到了六殿下。
他瞪了一眼,“小七也抠门。”
主仆俩都不想搭理他。
奈何,上首的陛下却发现了。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应栗栗垂眸不语。
容清桓却脸色微变,“糟糕!”
连手里这点蘸料都要守不住了。
“父皇!”容清桓瘪嘴,“蘸料。”
魏亨时不时的会注意一下应栗栗。
也是怕这种时候,小丫头耐不住性子,惹出什么麻烦。
还好,挺安稳的。
也知道她取出蘸料的小动作。
走上前,笑着取了容清桓面前的蘸料,送到隆徽帝面前。
容清桓:“……”
咋地,身边的小七,你看不到?
被你忽视了,还是完美隐身了?
隆徽帝看了眼面前的蘸料,道:“味道如何?”
容清桓委屈巴巴的,“很好。”
隆徽帝憋着笑,尝了一块。
咽下去后,满意的点点头,“着实不错。”
容清桓眼神带笑,“父皇,那这蘸料……”
“嗯?”隆徽帝似笑非笑的挑眉。
“父皇喜欢便好。”他哭唧唧的坐下,眼含热泪的看向身边的弟弟,“七弟……”
容清璋又分了他点。
不是可怜他。
而是怕这家伙不管不顾的闹起来。
毕竟无意争夺皇位,他是所有皇子里面最不要脸的。
很显然,容清璋还不到那地步,他要脸。
对面,端王看了过来。
他这些日子的状态不是很好。
和襄兰侯府彻底闹僵了。
瑞王怎样都想不到,那个贱人居然敢谋害王妃。
虽说和郑婉蓉没有男女情爱。
相处两年下来,情分到底是不同旁人。
她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外更是以他的利益为准则。
这两年来,帮他良多。
本想着尘埃落定后,给她多一些财物,送她去和心上人团聚。
谁想到居然陨落在府中。
襄兰侯及其世子,至今看到他都是咬牙切齿。
纵然罪魁被车裂,亦是无法缓和他与襄兰侯府的关系了。
盖因郑婉蓉死时,仍是完璧。
经此一事,端王本就不太好的身子,再次垮了一些。
此时整个人显得分外憔悴。
这次的狩猎,他自是不能参加的。
不意外,会被三皇子抢占风头。
隆徽帝正值壮年,端王身后便是有两大世家支撑,变数也极多。
只要定下三皇子为太子,即便是世家联合又能怎样。
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更反抗不得。
旁边有定国公府掌控十万京畿大军,谁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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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晚膳后,几位殿下聚在一起。
应栗栗也得到了短暂的自由,找到了曲桑桑。
小姑娘开口就是抱怨。
应栗栗笑道:“这不是忙着习武嘛,师姐最近过得好吗?”
“老样子。”曲桑桑道:“我给你做了两套中衣,你跟我来。”
两人结伴来到曲桑桑这边的营帐。
侯夫人不在,大概是和其他的夫人社交去了。
“谢谢师姐,不过宫里每年都有,你就别为我操心了。”
应栗栗真的太喜欢这姑娘了。
曲桑桑道:“不碍事,也不费时间。倒是你,姑娘家家的,真的要去战场那么凶险的地方?”
“去啊。”应栗栗笑道:“不去怎么保护大昭,不保护好大昭怎么保护师姐。”
曲桑桑小脸一红,啐道:“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
幸好是个女孩子。
若是男子,日后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娘子呢。
应栗栗故作惊讶,抱住自己。
后退两步道:“师姐你脸红什么,我喜欢的可是男子。”
曲桑桑被气得噎住,抬手锤了过来。
应栗栗哈哈笑着接住她的拳头,让小姑娘发泄了一下。
“你呀你,就知道胡沁。”
曲桑桑娇嗔的瞪了她一眼,“我快生辰了,你来府中吧。”
“何时?”应栗栗道,“师姐生辰,我肯定要去的。”
“下月十九,我会给你送请柬的。”
曲桑桑已经开始准备了。
去年没请,是因为外祖母的三年忌日未过。
母亲那边惦记着,他们做子女的,自然也不好热闹。
“好啊,我等着。”
两个小姑娘留在这里亲昵的聊着。
直到夜深了,侯夫人回来。
应栗栗才向她问安并道别。
回到营帐,她的床位在外边。
和七殿下一帘之隔。
“殿下快看,师姐为我做的中衣。”
容清璋眉眼在灯光下更显清越。
道:“女子的中衣,乃私密之物,岂能这般宣之于口。”
应栗栗:“……”
不是,这就是一件中衣啊。
白色的。
有袖子有裤腿儿的。
怎的就私密了。
若这是私密。
那她前世穿着睡衣逛超市,岂不是该浸猪笼了?
容清璋听到“睡衣”一次。
顿时想到入睡时穿的衣裳。
想到她那时的模样,只恨不得把她的头敲肿。
“是让你不可对外人这般口无遮拦。”
对他,自然是做不到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