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容清璋放过了她。
有人陪着自然好,让这雪落的除夕夜不显孤单。
她如今有伤在身,理应多休息。
应栗栗得到应允,转身屁颠颠的跑了。
她上半夜的时候就有些困了。
吃饱了饭,更是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
回到偏殿。
麻溜的脱掉外衣,穿着寝衣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还是很暖和的。
每晚元嬷嬷都会送十个八个汤婆子帮她暖被窝。
**
龙渊殿。
隆徽帝坐在藤椅上,身穿玄色寝衣。
一身尊贵气场浑然天成。
贵气这种稀少的气质,无论你如何换装都无法掩盖的。
正如有些人,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因此,他给应栗栗的感官是非常赞的。
活生生的帝王,尊贵至极的气质。
相貌更是俊美无俦。
三十多岁的年龄。
正是一个男人最鼎盛的时期。
放到现代,有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也难怪后宫的女人,爱他爱到发狂。
若非应栗栗更偏向于七殿下,她恐怕在真正看到帝王的那一眼,就倒戈了。
善于权谋,精于手段。
在前能平衡朝堂,掣肘世家。
在后能惹得所有后妃,爱慕的如痴如狂。
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痴恋一辈子。
这样的男人,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对于癌症晚期的颜狗来说。
若非有七殿下成年后的想象支撑着。
应栗栗百分百会“移情别恋”。
“魏亨,什么时辰了。”
手中的书,随意的搭在膝头。
伸手接过内侍递上来的热茶。
“回陛下,已是丑时初了。”
隆徽帝将茶盏递给内侍。
起身走到殿前廊下,任由凛冽寒风,拂过丝滑的寝衣。
猎猎作响。
魏亨担心他感染风寒,忙不迭的取了狐裘披风为他披上。
“各宫什么情况?”
“众位殿下和公主都陪着娘娘们呢。”
魏亨道:“大殿下在凤仪宫。”
隆徽帝微微叹息。
呼吸的热气,在寒风中瞬间被打散。
“去看看!”
“是!”魏亨忙不迭的跟上。
銮驾停在凤仪宫。
殿中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
“儿臣参见父皇。”
容清宣忙恭敬见礼。
隆徽帝上前,虚虚抬手。
“进去吧。”
父子俩入内,落座。
凤仪宫,是历代皇后的寝宫。
也是后宫建筑,除帝王寝宫外,最尊贵华丽的殿宇。
隆徽帝已经有很久没踏足此处了。
他与顾皇后是政治联姻。
他需要顾家帮他在朝堂制衡世家。
顾家则需要一位皇后,让国公府更上一层。
无所谓深情。
更无所谓亏欠。
当年便是他宠极了玉贵妃。
甚至以自己的名字,赐予封号。
也从未想过废后。
这是交易。
而帝王,自该一言九鼎。
顾皇后心知肚明。
故而更加的谨慎。
生怕惹到玉贵妃,失了分寸,招来祸端。
他也曾安抚过顾皇后。
可她终究还是一日日的消沉下去。
动情,于帝王来说,是大忌讳。
一旦动情,必会徇私。
帝王的徇私,会祸及天下。
所以,他绝不动情。
绝不!
面前的人是他的嫡长子。
大昭无所谓嫡长子继承制。
但容清宣无疑是最合适的。
他有手段,却不残暴。
日后登基,下边的弟弟也能活。
真要论谁是他心目中最满意的继承人。
很明显。
小七。
心机深沉,手段狠辣。
小小年纪,极擅权谋阴诡之术。
可是隆徽帝不敢呐。
这孩子日后一旦登临帝位。
他的兄弟,还能活嘛。
当初他便是踩着无数兄弟的尸骨,登临皇位。
如今轮到自己的儿子。
到底是心生不舍。
“对郑家女可还满意?”
他这个做爹的,选择了郑家女为大皇子妃。
也是为容清宣考虑。
襄兰侯有能力,势力却不大。
日后即便是娶了襄兰侯嫡女。
以容清宣的能力,足以压制对方。
可若换做其他的世家女。
权势鼎盛,容清宣难免畏首畏尾。
而薛家女虽说嫁给了老二。
架不住老二已经废了,翻不起什么浪来。
再加上薛家家主,是容清宣的舅公。
下任家主则是亲表舅。
必然也会支持他的。
能为他做的,隆徽帝都做了。
只希望这个儿子,莫要让他失望。
容清宣道:“一切旦凭父皇做主。”
不满意又能如何。
生在皇家,何来自由。
**
一夜好眠。
应栗栗穿戴好,走出大殿。
外边已经积了厚厚的雪。
看着脚上的鞋子,她打消了去踩雪的念头。
却依旧蹲下身,双手团了一个雪团。
挥臂扔了出去。
“啪——”
“嗷——”
雪团落在远处的支撑木上,碎裂。
而她也扯动胸口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造孽啊!
容清璋站在寝宫窗前。
窗户半开着,换气。
“你是嫌自己好的太快?”
还知道造孽呢?
应栗栗循声望去,然后小跑上前。
站在窗外,和他对视。
“殿下,您醒了。”
容清璋嗯了一声。
“怎么不多睡会儿?”
应栗栗无奈道:“我也想啊,被窝里没多少热气了。”
汤婆子也无法保障一整夜的温度。
凌晨睡的,哪里能睡饱。
春困夏倦秋乏冬眠。
一年四季都是睡懒觉的好日子。
容清璋:“……”
就她这德行,居然还想学武上战场?
难道不知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上了战场,更有可能几夜不合眼?
“殿下可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呢,不然长不高。”
应栗栗搬出了科学论证。
睡眠可以促进生长激素的释放,有利于骨骼纵向生长。
当然,身高更容易受到遗传因素影响。
这个世界应家父母的身高如何?
她能不能长得和前世那般高呢?
也不勉强,一六八就足够了。
不过……
想到皇帝的身高。
七殿下至少能长到一米八。
将来妥妥是个身高腿长的美男呀。
吸溜!
糟糕。
她背过身去,在心中疯狂的唾骂自己。
你无耻你下贱。
对着一个少年,肖想十年后的他。
容清璋沉默。
嗯。
小傻子,的确厚颜无耻。
现在的自己,入不得她的眼呗。
呵呵!
应栗栗还在自我唾弃。
转头就再次飘了。
也不用十年。
七殿下今年十一岁了。
十八岁成年……
那时候想必就张开了。
当然,她只是暗中垂涎。
绝不下手。
道德操守什么的,她懂。
社会主义新青年,绝不逾越道德底线。
可是……
只要我没道德,那就没问题啦。
啊啊啊!
不行啊。
丢失了道德,她会有负罪感。
而且身为奴婢,没了道德,离死也不远了吧?
容清璋真的很好奇。
明明她内心戏那么多。
很多想法甚至是没了廉耻。
为何表情却管理的这般到位。
瞧着真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压根无法想象她的内心有多澎湃。
关键,这小傻子不是个心机深沉的。
怎的就伪装的毫无破绽?
奇哉怪也!
两千年后的人,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