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铸墨上仙眼中,只有这划破天际的瀑布,才是仙界圣地。
天机阁其他地方,毁灭,便毁灭吧。
正符合铸墨上仙的性格,身在天机阁,却冷血到,从不过问天机阁任何事务。
天机子抚摸胡须,如位慈祥的老爷爷:“若是师弟不出手帮忙,我便将敌人,先引到这里。”
“你,敢!”瀑布下的铸墨上仙,声音、愤怒的语气。
天机子却无动于衷,司空见惯,飘然轻笑:“师弟,这次天机阁的危机,就靠你了。”
性格偏激、沉默,甚至在剑术上,都很僵硬的铸墨上仙,却拥有着一身可怕、恐怖的修为。
天云、天星等各峰首座,无论表面多么风光,多么受弟子们崇拜。
但在铸墨师弟面前,都会收敛起性子。
天机子亦是清楚。铸墨师弟的修为,几乎已不在自己之下。
“你,你想让,让我怎么做?”铸墨上仙艰难而道。
似乎说的每一个字,都在用生命凝结而成。
魔界的风,吹着萧瑟,吹着落寞。
离恨舒最终,还是离开了莲花谷,随血衣侯,回到了魔界。
乌黑秀发上,一枝青绿竹簪。
就这么一丝的点缀,衬托出离恨舒别样的美。
这只竹簪,实际上是仙乐府的圣物——玉箫。
也代表着离恨舒,是南浔弟子的身份。
为了掩饰这个身份,所以南浔师傅将玉箫,化作了竹簪。
却和离恨舒,有着心灵相通。
随时随心,都可以变回成玉箫。
风,将夕阳,吹着摇摇欲坠,快要“魂飞湮灭”,整个世界变成黑暗。
离恨舒的心,惦记着莲花谷,念着南浔师傅。
“南浔都传授你什么?”血衣侯走进。
坐在石头上的离恨舒,抬起鹅首:“就教了我一些普通音律,和几首简单的曲子。”
似时间紧迫,南浔师傅未来得及教离恨舒其他高深曲子;又似,南浔师傅并没有打算,再继续教下去。
“没有心法吗?”血衣侯质疑。
离恨舒微迟疑刹那间:“传授给我造化、飞升境界的心法。”
“让本候看看。”血衣侯严肃。
南浔师傅传授给离恨舒心法时,是很平易近人,一点都不严肃。
就像这心法,并不是多么重要。
所以离恨舒内心犹豫片刻,便将心法递过去。
血衣侯大概看了一遍:“果然是最普通的心法。”
然后,手间爆发出一团黑色光芒。
“砰”一声,心法在血衣侯手中,化作粉末。
离恨舒花容震惊,瞳孔焦急、生气:“你为什么要毁坏我的心法?”
“这么差劲、普通的心法,有什么好修炼呢,我们魔界心法,远胜它好几倍。”血衣侯指责。
“我没说要修行,只是留着做个念想。”离恨舒欲哭无泪的解释。
南浔师傅也并没有强迫离恨舒,必须修行仙乐府的心法。
当日,离恨舒看过心法之后,说。前面修行的几乎都是魔界心法,恐怕在短暂时间,难以适应仙乐府的仙法。
南浔师傅则说。你现在是仙乐府弟子,所以我应该将咱们门派的心法,传授给你。
我,我要是不按照这个修行,您会不会生气?离恨舒小心翼翼的问。
南浔师傅风轻云淡笑着。生什么气?为师按照这个心法,已修行了二百多年,也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血衣侯嗤之以鼻:“没必要。”
离恨舒握了握秀拳,沉默中,没有继续争辩。
念想,是念着、想着。
心里头,已经有南浔师傅一片很大的地方。
所以心法被毁灭了,依旧不能毁灭离恨舒心中,对南浔师傅的念想。
“除了心法,南浔还给你留了什么?”血衣侯。
“没有了。”离恨舒语气默然。
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再将头上的玉箫,摘下来,眼睁睁看着被毁灭。
玉箫,可是仙乐府的圣物。
血衣侯环保双臂,面色沉重:“为父这么做,也是以为你好。”
为了自己好,就可以毁灭自己心爱的东西吗?
这样的“好”,总令人觉着沉重,难以接受。
离恨舒眸光低垂中:“洛河书的预言,真的很准吗?也许,是骗人。”
血衣侯深叹一口气:“二百年前,天机阁不叫天机阁,而叫天剑阁。”
天机阁的弟子,主修剑术。
仙剑七绝、天剑五绝,都威震仙魔两界。
所以“天剑阁”三个字,更为符合这个门派的含义。
“可当洛河书流落到天剑阁后,才改名为天机阁。”
血衣侯说到这里时,不由挑起粗眉:“洛河书上曾预言,上任仙乐府掌门人收徒之时,便是飞升之日。”
“她天资那么好,肯定要飞升。”离恨舒不服。
血衣侯无语笑着:“你知不知道,她当年连二十岁都不到。”
“什,什么?”离恨舒雪颜震惊,瞪圆的瞳孔,又在剧烈颤抖。
南浔师傅说过。上任仙乐府掌门人天资当世无双。
却没想到,天资聪颖恐怖到,这番境界。
血衣侯:“洛河书上出现这预言时。她才十三岁,才真正接触修仙界。所以最初,天机阁人都没有当真。”
“我听南浔师傅说过。太师傅两年多的时光,就修行到了飞升境界。”离恨舒脱口而出。
十六岁,飞升境界呀?!
血衣侯像是吃了哑巴亏般,笑着:“现在仙魔两界,多少人,不是飞升境界呢?”
尽管在离恨舒心中,飞升境界是那么高不可攀。
但在血衣侯、幽冥圣姑、天机子、无极掌门人,以及蛊王、赶尸人眼中,飞升境界并不算什么。
因为他们一个个,都已达到了飞升境界。
“却没有一个人,像她那般,横扫仙魔两界。”血衣侯认真严肃。
“横扫?”离恨舒疑惑。
觉着自己之前,将太师傅的修为,想象太简单。认为太师傅,和现在南浔师傅差不多。
可以在仙魔两界,自由出入。
“天机阁的剑宗大仙、虚天子掌门人,是死在她的手下;就连我们魔界一代奇才,曾掌管整个魔界的天魔,都抵不过她一招。”
情绪激动的血衣侯,突然脸色变了变,又正色道:“若不是二百年前,天魔被她所伤,一直难以恢复,为父也不可能轻易将天魔除掉,一统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