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樊城街区的雨水也渐渐多了起来,关牧操控着战傀扛着本体淌着水走着,而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路被拦下了,一个同样身穿黑袍的人伫立在关牧眼前,似是很久之前就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一般。
雨水从天空落到黑袍人身体周围的时候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纷纷向四周散开。
关牧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身影竟是有一种十分荒诞的感觉。
站在他身前的,正是他自己!
不,准确的来说是他自己目前一直用来行走凡界的身体和身份!
师父,你怎么也出来了,那姓李的不会怀疑吗?
关牧站直了身体传讯道。
无妨,你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这些蝼蚁已经开始慌乱了,自然忽略了你身份的事情。
烛老的声音古井无波,望着远方倒塌的城主府淡淡的道。
相比这个,那里面的事情才更有趣。
烛老伸手一指城主府的废墟道。
师父,那都已经被我炸平了,能有什么好东西也早就被炸碎了,除非他能埋在……地下!
关牧原本有些无所谓的样子摆手道,然而说到一半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对啊,地下!
他娘的怎么就把地下给忘了!
那个老梆子明显就是从地下出来的,城主府的地下必然别有洞天!
一瞬间,关牧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原本能够自己第一时间独占的好处,现在最次也要分出去一份了。
走吧,那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随为师一起去看看。
烛老一挥袖子,周身升腾起灰色的雾气,雾气之中闪烁着道道阵纹,一时间气势无两。
看到这一幕关牧不由得有点自闭,烛老不愧是个老妖怪,操控战傀跟关牧相比完全不同,这突然散出的一手十分的唬人,比他操控的时候一副破烂猥琐的样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用阵纹,跟上。
烛老传讯一声之后,向着城主府的方向一步踏出,灰雾之中立刻有两道光芒流转的阵纹脱离而下融入了烛老脚下。
霎时间,烛老的速度暴增一节,整个人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冲了出去。
我靠!还能这么用!
看到这一幕,关牧心中一惊,阵纹在他眼里就类似于拼装大玩具的小零件,关牧本以为偶尔拿起一个砸人就已经是高端的操作了,直到看到烛老才知道什么叫极致。
竟然敢把阵纹直接融入体内使用,这简直就是拿嘴放烟花,一个操作不当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烛老的身影已经远去了,关牧不再耽搁,立刻调集大哥丹田内的灵力,以素元录的特殊方法路径提炼萃取。
战傀之间冒出白色的光芒,关牧以指为笔,在半空之中熟练的勾勒出两道相同的阵纹,稍稍犹豫了一下,关牧一咬牙直接驱动阵纹融入了大哥的腿里。
嗡!
阵纹融入的瞬间,战傀的腿立刻产生了高能反应,虽然关牧感受不到大哥现在两条腿究竟是什么感受,是冷是热,不过看其有些微微变形扭曲的腿部也不难猜到应该也没有特别舒适。
还好不是老子自己的腿,走!
关牧跺了跺脚,明显感知到两腿之上所蕴含着的恐怖灵力,遂不再犹豫,抬腿便追。
刚冲出去一步,由于足下有灵力活动,融入腿部血肉之内的阵纹迅速被激活,关牧的速度猛然暴增,扛着棺体像是一辆奔跑着的人形灵车一般冲着烛老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在雨中的街道上,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不断向城主府逼近。
奔跑着的关牧突然荒诞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是他还是前方的烛老,严格来说就是两股烟,两条魂,都是没有躯体肉身的存在。
所以这雨中奔袭的一幕总是透露出几分诡异来,像是驾驶着两具人形高达一般。
有了阵纹的辅助,原本很远的路程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烛老于半空中再次挥袖散去阵纹,而后稳稳的落在城主府的废墟前面,单脚站立在一块巨大的碎石之上。
关牧也是快速的赶了上来,只不过他操控阵纹的稳定性比烛老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两条腿上的阵纹虽然是同时撤掉,但是由于本身还有着一个惯性,再加上不是自己的身体操控起来总是生硬,突然的一个减速导致大哥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势头冲着前方摔去!
惯性实在是太大,这一个前扑之下,关牧肩膀上扛着的棺体一个没拿稳,宛若炮弹一样被甩了出去,接连砸碎了好几面墙,最后似是消耗尽了冲击力,斜插进了土里。
好在身体感知不到疼痛,关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拍了拍脸上的泥土,看了看空空的两手,就要去土里把自己的本体拔出来,而烛老却是抬手阻拦。
你的这件异宝当真是不一般,下面那个东西被其震慑住了,
震慑住?
关牧借着雨水囫囵的擦了一下脸,有些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这里面的东西还是个什么活物不成?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趁着徒儿你这异宝震慑住了下面的东西,为师布下一个禁制,既能阻拦一些肖小,也省的这东西逃出去!
烛老声音阴沉的道。
话毕,烛老抬起了手,飞速发勾画起阵纹来。
烛老这一出手,就立刻的吸引住了关牧的视线,对方竟是一口气直接勾勒出以一个庞大的阵图!
阴叱两极,道化百脉,逆化瘴目阵,起!
烛老绘制完毕之后,抬手一点激活了阵图,而后翻转手腕将层层叠叠排列组合的阵图直接按入了虚空之中……
霎时间,关牧明显感到了异样,仿佛半空之中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倒扣了下来一般,只不过看不见也摸不着,乍得一看与之前并无异样。
关牧悄悄的运转青气附着在战傀的眼睛之上再看,却发现原本一片空白的地方多了无数道延展开来的阵法脉络,法阵之内各种光芒流转,宛若一个巨大的机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