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位圣仙无敌层次的强者,联手设下的陷阱,柴信却丝毫不显慌乱之色。
他冷静地凝视虚空,似乎已经锁定了隐藏极深的敌手。
“枉你们活了一把年纪,当真以为本座跟你们废话许久,只是闲极无聊么?”
他淡笑着开口,负手而立显得成竹在胸。
“狂妄的小子,到底是太过愚蠢,身陷囹圄仍不自知,还是死鸭子嘴硬?”
“小家伙至此仍不肯服软,姐姐我只有忍痛下狠手了哦……”
空间深处,东方卓和风倾城的声音再度出现,显然并不相信柴信所言。
这也不奇怪,说到底两位都是圣仙中无敌的存在,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同阶强者的鲜血和亡魂。
哪怕只是单打独斗,他们其实也有足够的自信战胜柴信这个元仙级的后辈小子。
之所以选择联手,并采取设置陷阱的方式,不过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说直白些,他们如此慎重行事,其实根本不是对柴信极其重视,而是担心其背后的师门给了额外的底牌。
因此,他们才会选择联手,集结两人之力,并且还暗中布置陷阱,以图杜绝一切意外,将这个世所罕见的天骄镇压。
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暂时不敢真正置柴信于死地。
但却不意味着,不可以采取一些攻心之策,让神州门的一位新晋天才,最终在内心深处留下阴影。
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一战不仅是要战胜柴信,而且是要以碾压的方式战胜,击溃其身为天骄的无敌之心。
修道者最重要的不是天赋,不是资源,更不是师承,正是那颗一往无前的心。
如果道心蒙尘,留下了阴影,那纵然是天君亲自出手,也于事无补。
“看来多年的养尊处优,确实让你们的感知钝化了很多。”
对于东方卓和风倾城的嘲讽与调侃,柴信微笑依旧,淡淡地再度开口。
“居然事到如今,仍旧不曾察觉丝毫异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话间,他背负的右手忽然轻轻抬起,闪烁着晶莹光泽的五根手指轻轻弹动。
“哗啦!”
法力澎湃的浩瀚世界当中,陡然显现出一道道细密的混沌丝线,闪烁着深邃的似青似黄的光芒,化作一个庞大的牢笼,将周遭上千里的空间全数笼罩。
“我也不得不承认,两位圣仙无敌的存在,确实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柴信重新背负双手,脸上笑容如故,平静地对着虚空诉说。
“因此在你们暗中布置手脚的时候,我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以及对两位的尊重,也做了一些手脚。”
“咦?!”
“哼!”
柴信话音方落,只听虚空中陡然响起两道惊疑的闷哼。
紧接着,在周围所有围观者震惊至极的眼神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分别在柴信左右两侧的虚空中,显露出了身形。
“天!这是怎么回事?坛主身上缠绕的那些光线,究竟是何物……”
“快看!两位坛主似乎都负担着极大的压力,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为何我哪怕是看到那些光线,都觉得浑身僵硬,好像是某种刻在血脉深处的束缚!”
太一门和三清山两大门派的众多门人,都莫名地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之感。
虽然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只是一种错觉,但却真切地让每个人,都生出了一种连呼吸都变得凝重了很多的感受。
“真不愧是嵛祖弟子,底牌真可谓是高深莫测,连姐姐都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儿……”
风倾城则显得淡定了不少,只是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震惊,却仍旧没能逃过柴信的眼睛。
“该死,小子你这到底是何种阴损手段,竟这样无声无息?”
东方卓施展诸般手段,想要摆脱缠绕在身上的混沌光线,却始终毫无效果,脸上渐渐显露出不耐烦的轻蔑笑容。
“莫非你以为,就凭这些小把戏,便能奈何得了两位圣仙无敌的强者,可笑至……”
然而,他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法力运转,乃至于周身血气的运转,都变得艰涩了不止一筹。
“怎么,察觉到不对了?实话跟两位说吧,若非顾忌天庭,今日你们必定死路一条。”
柴信说话的同时身形闪动,刹那间来到东方卓身前,悬于头顶的玄黄印陡然光芒大盛。
强大的息壤之力顿时席卷而出,引动缠绕在东方卓身上的那一缕缕混沌光线。
“什么?!”
被玄黄印散发出的光华覆盖身躯的刹那,东方卓便觉得仿佛诸天万界都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身实力直接被压制了超过三成!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同一层次的修士,哪怕实力削弱了半筹,都会左右最终的胜负。
至于三成实力的差距……足以称为不可逾越的高峰!
方才被神秘丝线缠绕时,东方卓还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对实力并无多少实质性的影响。
可现在被玄黄印稍微一引动,他的实力居然立刻就下降了一大截。
自与柴信见面以来,东方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态了,面上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
这不能怪他心性欠缺,实在是陡然被削弱了三成实力,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保持淡然。
“不过死罪或许可免,但死罪依旧难逃。两位既然敢主动挑衅,想必就早已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说话的同时,柴信伸手虚握,一柄黄金圣剑浮现掌中,遥指面前的东方卓。
“所以,废话到此为止,好好感受接下来的一切吧。”
话音未落,他直接一剑斩落,无穷圣辉闪耀,化作一道赤金神龙,嘶吼着轰击在东方卓身上。
这柄黄金圣剑,乃是嵛祖此前给他的奖励中的那三件王品仙器之一。
以他目前的修为,虽然尚且不能催发出王品仙器的全部威能,但催动个七八成却并不困难。
有丝毫不弱于任何王品仙器的玄黄印镇压,这黄金圣剑不过是柴信用来示威的工具而已,七八成威能已经足够。
东方卓虽然被削弱了三成战力,却并非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当然不会站在那里任由柴信劈砍。
当即手掌一抬,金色长刀瞬间浮现,舞动一片长虹,迎向扑面而来的神龙。
然而,被息壤之力克制的后果,立刻就显露了出来。
三成实力的削弱涵盖了所有方面,包括力量、速度、反应力,甚至是感知。
显然,他错误估计了自己和柴信目前的实力差距。
“轰隆!”
在东方卓惊骇的目光之中,赤金神龙轰然砸在他的头门上,将其整个人完全覆盖在了一片璀璨的金光之中。
“啊!畜生,敢尔!”
凄厉的惨叫瞬间传遍天地,任何听见的人都忍不住汗毛竖立。
“嘴倒是硬,但愿你能持续这样嘴硬下去,否则就太无趣了些。”
柴信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掌中黄金圣剑毫无迟滞地继续举起,落下。
“轰隆!”
“啊!”
很快,惊天动地的爆炸和惨叫声,便连绵不绝地在天地间响彻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以一己之力,碾压两位坛主……”
“完了,神州门有这样一位恐怖的坛主,这永宁府只怕要变天!”
太一门和三清山的门人全都震惊了,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弥散开来。
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眼中无敌的坛主,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给压制到了这种地步……而且还是在与人联手的情况下!
“苍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坛主无敌!坛主威武!”
“坛主神威盖世!”
不止是两大门派的人,哪怕是神州门的众多弟子,也同样无比震撼。
所有人都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么,欣喜若狂地欢呼了起来。
就连那些已经被两大门派俘虏、监管的弟子,也浑然忘我的疯狂雀跃。
至于看押他们的那些人,却根本生不出阻拦的心思。
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双方门徒之间的战斗,根本不可能影响真正的大局。
能够左右胜负的,唯有各自坛主之间的战斗!
而眼下,太一门和三清山两大门派的坛主联手,都被神州门坛主碾压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此战的结局早已不言而喻!
“孽障,还不放开我,莫非尔等真敢大开杀戒不成?”
“快滚开,拿走你的脏手!”
很快,那些已经被俘的神州门弟子,都开始肆无忌惮地反抗,只觉得内心充满了高昂的战意。
其实他们早就清楚,以仙界目前的局势,各大门派只要不打算跟天庭决裂,那就不敢互相大开杀戒。
谁要是敢挑这个头,则必然要承担破坏天庭联盟的后果。
这样严峻的后果,哪怕是各坛的坛主,也绝然是承担不起的。
故而,此番战斗终究只是一种试探,不可能演变成血流成河的厮杀。
事实上,太一门和三清山的弟子对这一点也非常清楚。
早在他们随坛主来此之前,就已经受到千叮咛万嘱咐,除非是神州门的人率先下死手,否则他们万万不可拼命。
若非如此,这样一场数万人的大战,又怎么可能至今无人阵亡?
因此,当发现自家坛主在战斗中彻底被压制的时候,他们方才的嚣张气焰也立刻淡化了。
面对神州门弟子的挣扎逃脱,很多人甚至都不敢加以阻拦,生怕引起了天上那位无敌存在的关注。
在息壤之力的压制下,柴信完完全全压着东方卓在打,对方只有勉强招架之力,根本不存在还手的可能。
“罢了,罢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妨直说?”
东方卓终于扛不住了,哪怕是圣仙无敌的存在,被这样碾压式的暴揍,也会觉得痛不欲生。
而且最痛苦的还不是肉身,而是身为高高在上的坛主,居然当着自己众多属下的面,这样毫无尊严的被狂虐!
这种精神上的打击,简直比切实受到的伤害还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与此同时,风倾城虽然尚未被柴信暴揍,却也早已看傻眼了。
虽然她对东方卓的为人也颇为瞧不上,但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跟她基本上在伯仲之间。
柴信能压着东方卓暴揍,岂不是说明了也能虐她如虐菜?
尤其是可看到东方卓被揍的惨不忍睹的模样,饶是见多识广如她,只要稍微联想一下这种事情也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会忍不住遍体生寒。
她其实也想逃跑,虽然传出去会有些丢脸,但至少不至于像东方卓那么丢脸!
但是她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柴信虽然在暴揍东方卓,可却始终分出一道神念密切关注着她。
如果她胆敢溜走,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暂时舍弃东方卓,然后全力对她出手!
因此,她只能在一边看戏,提心吊胆的同事,竟也有一种莫名的亢奋。
毕竟东方卓跟她的矛盾也不小,能看到那家伙被虐,着实也是暗自期盼了许久的事情。
至于上前去解救东方卓于水火……一则,她并不是很乐意这么做;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深刻意识到,此时出手已经太晚了。
如果在柴信真正对东方卓的一刹那,她就无比果断地出手,从旁进行干扰,两人联手或许还有一些机会。
但是,那一刻她犹豫了,也分心了。
之所以会犹豫、分心,还是她太自信了,觉得有办法摆脱身上神秘光线的纠缠。
可一番尝试之后,她意识到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做到这件事情。
再想去支援东方卓,却已经晚了。
因为在柴信的强势碾压之下,东方卓迅速就受了重伤。
此时即便是两人联手,以柴信表现出的实力,也足以轻松拿捏了。
“我想怎样?真是笑话!难道不是两位坛主气势汹汹地犯我疆界,伤我属下么?怎么事到如今,反倒来问我想怎样?”
柴信声音冰冷,言语间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