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昕祁的灵力是天生的,从小就能看见神魔,当然神仙是没见过的。因为身具灵力,年幼时他不懂操控之法,吃了不少亏,不仅自己受到了鬼怪的攻击而且还被身边的人将他当作妖怪,甚至连累到了自己的父母。
年幼时为此搬过不少次家,父母渐渐的也生了怨言,在有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就愈发不待见他了。骆昕祁后来学会控制自己当那些游魂野鬼不存在,身边的情况有所好转,既能和同学正常交往也不需要搬家了,但父母却再也不能对他有好脸色,到了高中就早早打发他去外地读书,深怕骆昕祁招惹来的鬼怪会伤害到他弟弟,偶然有电话来问好,却从未让他回家。
好在因年少时的经历,骆昕祁比同龄人都要早熟,既然父母不冷不热,冷了心,他也只能放下,只有过年时才回家。
直到大三那一年,骆昕祁因为新成立的公司进入了轨道,和舍友兼创业伙伴一起到山上露营庆祝,躲过了山下地震、飓风、丧尸等自然非自然灾难。那时他们都在山上,虽然地震振幅大,却没波及到他们扎营地方,好巧不巧,骆昕祁在当夜发起了高烧。
退烧药喂下去后骆昕祁依然高烧不退,第二天一早,舍友们只好轮流背骆昕祁下山求助,哪知山下早已崩塌,山路被堵住了,他们等了一上午,见还没有人上山来查看于是就商量着爬出去。
山体崩塌得并不是很严重,几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爬出去还是可行的,可是他们中间却多了个病怏怏的骆昕祁,有人提议骆昕祁留下等待他们出去找救兵,可是按照骆昕祁的情况就必须有人陪他留在这里。这次大地震,每个人都心急火燎的想赶回去报平安和查看家里人的情况,舍友们经过了一番讨论,到底没舍弃骆昕祁,齐心协力的终于走了出去。
当时,骆昕祁虽然高热烧得整个人混混沌沌的,看见舍友尽管焦急,也仍不离不弃,心里满满的是感激,在父母身上得不到的关怀在这些朋友身上看到了。
然而,现实总是冷不丁的打人一个耳光。
刚下山没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丧尸,好不容易杀死一个之后,他们都崩溃了,且战且退,带着一个病人是如何也跑不快的,终于他们做出了决定,将骆昕祁留在了下来,只当曾经的同学、舍友、未来的老板是死人。
骆昕祁躺在地上,地上的脚步声尤为清晰,一步一步,预兆着他的死亡,骆昕祁虽然脑袋晕晕的,却如何也忘记不了着被抛弃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
骆昕祁并不怨恨舍友将他带下山来,他只怨恨那摇摆不定的人心,轻易放弃的友情,他得不到骨肉亲情便寄于友人,实在可笑。
忽然,骆昕祁听到耳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比那丧尸颠簸的脚步近了许多,骆昕祁转过头去竟看到一只雪白发亮的狐狸在拱舍友丢下的旅行包,很快叼出半只烧鸡出来。
骆昕祁一看,舍友居然把昨夜烤的鸡都带下来了,却在下山时,为带不带他争吵一了番,心里越发心灰意冷。
狐狸叼出烧鸡后,一转过头,幽紫的眸子闪了闪,竟发现骆昕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它,狐狸把烧鸡挪到身后,尖锐的叫了声,“吱!【mine】”像极了只护食的崽子。
骆昕祁听懂了狐狸说的话,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狐狸,临死之际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天赋了,张口道:“买你妹呀!你有钱吗?”
“吱!【有啊】”狐狸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来,金灿灿的,差点没闪瞎骆昕祁的眼。
“你有主人?”
“吱!【朦朦】”狐狸颇为自豪的回道,叫得十分欢喜。
这时,丧尸群越发近了,地面上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已经隐隐可见那黑压压的人头。
狐狸提着小爪子张望了一下,叫道:“吱!【他们会吃人!】”
骆昕祁没应,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闭上眼不去看那狰狞的面孔和獠牙,小狐狸望了望他,把金叶子往骆昕祁旁边推了推,“朦朦说买鸡要给钱,给你。”
“我不要,那鸡你要就拿去吧。”骆昕祁依旧双目紧闭。
“吱!【谢谢,朦朦说过别人送我还是可以拿的。】”狐狸像模像样的拱手鞠了鞠,它正准备拿着鸡跑掉时丧尸群已经到了眼前,地上的人还是岿然不动,叫道,“你怎么不跑呀!”
骆昕祁没应,狐狸眼睛瞪得大大的,道:“朦朦说过要知恩图报,你送我鸡,我不能看你死。”说完便冲向尸群,像股旋风一样清洗丧尸,那是骆昕祁第一次见妖怪战斗,强大而且美丽,让他深深渴望着力量以及生存。
之后狐狸在骆昕祁的指点下把他拉到一家宾馆养病,后来也知道这狐狸的名字叫小烧,退烧之后骆昕祁觉醒了五行异能,开始了他和小烧的末世之旅。
骆昕祁回过原来的家,无论父母还是弟弟都没有消息,家里有好几具尸体,都腐烂得不成样子了,尽管父母亲情淡薄,骆昕祁还是不愿相信他们都死了。
之后的旅途中骆昕祁不断结伴又不断拆伙,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每每让他失望,心也越发冰冷,谁又想永远用寒冰将自己和外界隔绝起来,那只不过是伤疤留下的可以保护自己的铠甲。
遇见小烧的一个月后,小烧开始出现灵力不稳的症状,好几次在丧尸群中失了手,还好那时候的丧尸压根看不见它才性命无虞,但是小烧因离开主人时间太长,灵力纽带断了,自身无法修炼只会日益衰弱下去。
骆昕祁陪过小烧去找白朦朦所居住的山,因为结界的原因一无所获,最后小烧说骆昕祁有灵力,可以用他的血建立暂时的联系,骆昕祁自然无有不应,真正的转折就在这一晚,骆昕祁以为他梦到了仙境。
仙境里有间小竹屋,有一片小竹林,有个小姑娘天天扛着锄头去种番薯,小姑娘有一大群狐狸,天天跟着她的尾巴吱吱喳喳的闹翻天。
这种生活简直安宁得让饱受末世折磨的骆昕祁羡慕得痛哭流涕,这种简单的快乐与宁静让他恨不得沉沦在梦境永远不要醒过来。
后来骆昕祁知道这是小烧的记忆,因为他们建立了血契,所以骆昕祁可以在梦境中体验那样安逸的生活,了解白朦朦生活的点点滴滴,看她修炼,看她种田,看她训练管狐,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平常的日子枯燥无味,反而像上了瘾一般越来越想与梦中人见上一见。
白朦朦的无忧无虑,不谙世俗都深深吸引着骆昕祁,叫他心旌神摇,从钦羡到憧憬,从憧憬到思慕,五年来每个夜晚的梦绕魂牵已经足够了。
或许白朦朦刚开始只是一个美好生活的代表,一种象征,但时至今日,当骆昕祁第一眼看见那只小狐妖狼狈的样子那一刻,骆昕祁想做的却是保护白朦朦,继续让她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许五年来骆昕祁的苦心经营等的便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