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欣,你这个笨蛋,薛斌和王茵都是我杀的!你们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一个个自诩正义,实在可笑!”
邓小玲佝偻着身子,两眼圆瞪,短发凌乱,双手如爪状,她毫不留情的扎进自己的脖颈处,往下拉扯,伤口深可见肉,血柱沿着手指汹涌出来,染红衣衫。
邓小玲像个疯子一样,不顾大家惊悚的目光,绕着众人走了一圈,嘴里重复着一句话:“薛斌该死,薛斌该死!”
“白朦朦,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赵峰只道白朦朦用了什么诡计将邓小玲催眠了,他不顾赵父的阻拦,走到还在打转的邓小玲身旁欲拉她回去治疗。
谁知邓小玲完全没认出赵峰来,反手把赵峰抓伤了,挠下一层皮来,顿时血流如注,赵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连原本也想上来帮忙的王思晨也顿住脚步,她东张西望的见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邓小玲身上,慢慢挪回人群中去。
“朦朦,这是?”陆淘淘愣住了,她悄悄附到白朦朦耳旁悄声问道。
白朦朦抬了抬下巴,“看着就好,要让邓小玲承认杀人其实很简单!”
仿佛为了认证白朦朦说的话一样,邓小玲敛起疯癫的神情,居然勾起唇角,眼眸微眯,若是平时她这幅神情自然自有一股惑人□□,然而此刻,她脖子以下均被鲜血淹没,无端教人心里发毛。
“斌哥?”邓小玲声音滑腻诱人,酥麻入骨,似要钻进人心里去。
邓小玲是对着赵峰说的,她的嘴角还挂着一行鲜血,赵峰活见鬼一样瞪大眼睛,那道蛊惑人心的声音仿佛阴冷湿滑的蛇缠着他的神经。
“你怎么这样看人家,昨晚人家侍候得你还不舒心么!”邓小玲风情万种的撒着娇,鬼魅一样缠上赵峰的胳膊,她用指尖在上面绕圈圈,声音婉转如出谷黄莺,“对了,最近基地又进来几个小妹妹,有一个还是一阶异能呢,上次那个和变异猫玩了没多久,这个肯定不会。”
“你怎么不说话呀,还在想那个白朦朦,斌哥你那么厉害,等异能升了阶,她还不是随你揉搓,她不是喜欢和变异狗玩吗,不是喜欢多管闲事救周畅明他们吗?届时我们砍断她的手手脚脚让她玩个够,也让那些贫民来教导教导她。”说到最后邓小玲眼角浮出几分阴鸷。
阳光灿烂的天气,赵峰却像矗于冰雪封天的世界,紧紧挽着他手臂的人真的还是那个笑靥如花,温和善良的女子吗,活脱脱一个蛇蝎毒妇。
围观的人的心也是凉津津的,他们多么庆幸自己有个还算严明的队长,欺凌弱小的事鲜有发生,而且听邓小玲所言,那次变异狗,薛斌他们也在场吧,白朦朦可是救了他们一队人的命,在邓小玲眼里居然是多管闲事,他们要重新评估x基地适不适合做同伴了。
这样想着的人不自觉来回在x基地的人身上扫视,望向白朦朦时就不自觉的带上些许歉疚。
温笑游听到后半截内容时黑瞳微眯,居然还打过这种主意,真是勇气可嘉呀!陆淘淘听了也愤恨非常,她紧紧挽着白朦朦的手,恨不得马上放出冰箭将邓小玲射成蜂窝。
白朦朦巍然不动,这些内容她在昨晚听二宝说了很久,邓小玲的意淫堪比那茅坑的蛆虫,着实恶心,可是白朦朦的注意力早就被二宝顺回来的空间吸引住了,哪还管邓小玲是哪根葱,反正意淫也仅限意淫而已,虽然这次阴谋有将意淫发展成现实的趋势。
黎欣脸白如纸,她以前也只是听说薛斌又玩死多少个女人而已,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数字,如今听邓小玲说来,那些酷刑岂止是一个数字就能概括得了的。
不,薛斌已经改过了,他也没了一双腿,他已经赎罪了。黎欣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她厉声质问邓小玲:“邓小玲,薛斌果真是你杀的?”
“哦,这不是黎欣黎队长吗?”黎欣的话引起了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各种刑具和施虐手段的邓小玲的注意,邓小玲每说一点赵峰的脸就白一分。邓小玲终于松开了手臂,赵峰赶紧退了回去,邓小玲似有所觉的回过头来,赵峰被钉在原地,害怕邓小玲再发疯。
邓小玲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斌哥,我知道你喜欢黎欣,可是也不能一转身就抛弃人家呀!”邓小玲扭着楚腰,轻波漫步到黎欣面前,面对黎欣喷火的眼睛道:“怎么也想不到薛斌看上的人居然是这么个蠢货,四阶异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
“你……”黎欣咬牙。
“我可是为了薛斌好,废了一双腿还谈什么活劲,居然还能勾搭上他心中的女神,可是人都废了,勾搭上的女人办不了事不如早死早超生吧!看着女神为他哭,为他奔波劳碌,为他得罪整支队伍里强者,其实他应该感谢我!”
“真的是你?王茵也是你杀的?”
“在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打听清楚了所有人的过节,哪个异能者偷奸耍滑,贪生怕死,哪个家属爱占便宜,好逸恶劳。王茵正好是与白朦朦纠葛最深的那个,一样恨着白朦朦,这么好的一把刀不用就白费了。可是她知道得太多了,昨晚你烧掉薛斌尸体离开后她居然听了我几句气话就想拆伙,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发挥她最后一点光和热,我用杀死薛斌的手法杀死王茵,把王茵的脸弄破扔在山洞,这不,你马上就跟着我的剧本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问什么,黎欣,你的眼睛真的是瞎的,耳朵是聋的?薛斌做的那些腌臜事你一件都不知道,怎么,需要说给你听吗?从2016年进基地的十六岁以下的女孩哪个没被他糟践过,先是许诺各种好处,让她们跟着他,接着虐打、挡箭牌……无所不用其极,玩腻了还要喂给变异兽。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我的妹妹、同学全都被那个人渣扔到贫民区那里,只有我,从十六岁开始跟着薛斌,整整两年薛斌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是一个不会哭不会反抗的木偶,他想看我怎么才能死,想看我的命有多硬,一直折腾到我觉醒了异能,才许我活了下来。”
邓小玲一边说着,眼眶一边流出血泪,鲜艳刺目的红看得触目惊心。
“那与朦朦何干,你非要把脏水泼到她身上?”温笑游眼沉如水问道。
“是白朦朦自己撞上来的!”邓小玲顿了顿,目露凶光,“既然遇见薛斌是你的命又怎么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帮薛斌收拢了多少妹子呀,个个稚嫩天真柔弱胆小,每一个都自以为找到了良人,却都没想过薛斌是吃人恶鬼。白朦朦运气好到让人妒忌,末世五年了,居然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五年,遇见薛斌好运气算是到头了,可是偏偏让她跑了,怎么可以,没有人能从我编织的笼网里跑掉,你们都要做薛斌的玩偶!”说到最后,邓小玲的声音嘶哑得如破旧的风箱,带出一股惹人发毛的寒意。
这世间总有各种各样的不幸,有人会通过各种娱乐让自己积极乐观起来,有的人则会想起别人的不幸,感叹一句:比我惨的人大有人在。如邓小玲这般通过制造他人的不幸来慰藉自己的心灵的却是已经将自己的生命逼到了悬崖边缘,离粉身碎骨就只差一步,这一步还是她自己走的,以致于她神志不清,将心里所有的阴暗面暴露在白日之下。
“所以你的目标其实是所有比你过得好的人?真是无聊至极!”温笑游冷笑道,这种人的症状在末世之前有个学名叫“报社”,随机、无差别、突发性的,都是通过伤害别人得到心理慰藉。
温笑游以前也研究过不少这样的案例,对于邓小玲这种病患兴致缺缺。
邓小玲像是发条用完的玩具,交代完前因后果后,她“啪”一声坐了下来,眼眸浑浊,嘴里还不住的念叨薛斌该死,整个人完全疯掉了。这时二宝从邓小玲身后飞了出来,刚才白朦朦打响指就是命令二宝吃掉邓小玲最后一丝块精神碎片,并引导邓小玲往自己的恶行去回忆。
温笑游注意力放在迅速从眼前溜过的二宝身上,直觉告诉他邓小玲能那么快承认罪行并且精神崩溃一定是和这些小管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