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相今日来原本以为就两三句的事情,毕竟面前的姒苡只是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能有什么手段。
能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倒也是打他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似笑非笑,“不知可有我康府开铺子的证据?”
“有。”姒苡浅浅一笑,尔琴从她身后走出,双手捧上一沓厚厚的地契。
她不顾康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笑道:“昨日我特意上街去查探了几个铺子,用姨娘为姒府攒来的钱财买下了铺子,应付相爷盘问。”
“若是有损相府利益,我可以将地契赠与相爷。”
“保证无人知晓这些事情。”
康相脸上变幻莫测,最后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本就是亲家,不必闹到如此地步。”
姒苡没吱声,就见康相将地契扔下,脸色难看的起身,大步往姒府外迈去。
姒苡瞧着散落下来乱七八糟的地契,面上并无波澜,淡道:“送相爷。”
康相还未走出府,就听身后传来她清亮的嗓音,“康府与姒府本就是亲家,以后可不能怠慢了相爷,像今日这般让相爷候在门口多不像话。”
“日后万万不可。”
“是,小姐。”
他脸色更沉,冷哼一声,狠狠甩袖子出了姒府。
姒苡这句话接着他的话头,是说给他听的。既是亲家,就应当彼此尊重,日后也不必如此勾心斗角,坏了两家和善。
再者今日之事,他递了拜帖完全可以入府等候,但却执意候在府外,还不是为了将此事推到风口浪尖上。
谁承想姒苡竟以当家的身份,亲自前来迎接他,将礼数补了个周全。
他堂堂丞相,头一次栽在了小丫头手上。
他哼哼唧唧的上马车时,心里还在想:若不是给姒汀那个老家伙留面子,今天当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姒苡。
他虽然疼爱康华融,却也明白,姒汀对这个嫡女是真的上心。
也正是因此,他此次前来避开了姒汀,只见姒苡一人。若她是个好欺负的,那做父亲的也不能如何,只能怪女儿不上台面,康华融趁机找回当家大权也是理所应当的;但他康皓言若是硬来,难免会引起姒汀大怒。
丞相府若是与国公府结下了梁子,日后在朝廷可就不好走了。
这个姒汀,面上和善,实际是个老狐狸。圣上剥夺了他的兵权,也丝毫不影响他在朝中暗暗打下根基。
虽如此,但他一介武夫,一般懒得走朝廷上这些弯弯绕绕的。
结梁子最可能的结果是他扛着大刀不顾国公的颜面,气势汹汹的上相府的门,把他家给砸了。
想到这里,康相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连忙放下车帘,对车夫道:“速速回府。”
此时此刻,姒府内。
“尔琴,把那些个地契都收拾好。”她卸下一身礼数,脸撑在手上,懒洋洋道:“这些地契可不能浪费了,发展一下产业多好。”
“不是不能兼商吗?”
白南冥从屋外进来,正巧看到尔琴手上那一摞地契,数目之多,他心里惊了一下。
“国公又不是官职,只是一个爵位罢了,有何不可。”姒苡满不在乎道。
尔琴手脚利索的收拾好了,欢丢丢的跑过来,双眼发亮,“小姐,你可真厉害。”
“奴婢只知道小姐昨日出去逛街了,却不知竟然做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