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对情绪体察特别敏感的动物,她问:“你生气啦?”
“没有,就是困了,睡吧。”
女人却没有想睡的意思,她问了两遍江怀安是不是要睡了。
她用手抚摸着他的身体,手指在上面弹跳,就像在弹钢琴,一样有节奏。
江怀安失去了兴趣,毫无兴致,身体没有往日半分坚挺。
以前他都是热情似火,犹如一股星星燃烧的火焰,要把女人化成水,燃成灰烬。
今晚,女人头一次主动,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就算女人生气,江怀安也没有任何要哄她的举动。
并且冷战持续到了第二天,他从没表现得如此冷漠,男人招呼也不打,冷若冰霜,什么也没吃,拿了车钥匙就开走了。
林雅言有隐隐约约的不安,对一个控制欲强烈的女人来说,她甚至可以接受老公打她,但不能忍受对她视若无睹。
尤其是,江怀安从来就没有忤逆她的意思,自从他们结婚后,他对自己的家人很好,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吵架冷战不会过夜,过夜就好了。
林雅言坚信,他撑不过三天,就会来道歉。
这次她算错了,江怀安决定死扛着到底了,生孩子他都要退步。,他还要这婚姻干嘛。
离婚算了,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把江怀安吓了一大跳,他才结婚不到半年啊,就要变成一个二婚男吗。
哎,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听到旁边同样有人叹了一口气。
是李帆,他也来了,他看起来萎靡,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部又黑又青,透露着疲惫。
两人同是难兄难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互相交换了根烟。
成年人年龄越大,越体会到一点的就是,说知心话不好说,说不出口,说出口也没有人理解。
无论发生什么大的事情,男人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肩膀。
随着年龄渐渐长大,可以倾诉的人越来越少,有苦自己咽,这是为什么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特别渴望有一个红颜知己,可以体会他们的难处。
江怀安没有去跟任何人诉苦,她老婆要给自己绝后,他把自己沉浸在工作,即使昨晚上没有怎么睡觉。
他翻看文件,翻来覆去地看,查阅自己资料,不知疲倦地查,即使快要晕倒,那些字只经过了他的眼睛,却没有经过他的大脑。
在走廊上撞到林雅言,他双眼呆滞,林雅言用疼惜的眼神看他,欲言又止。
江怀安要的不是女人的愧疚、爱怜、疼惜,而是她的一句话,她改变主意的一句话,可是等到天黑,他始终没有等到那句话。
他已经心寒了,一个女人要是有一点点爱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肯给他生孩子,他对自己的婚姻有了质疑,觉得没办法面对她了。
当天晚上,他就没有回去住,而是重新在宿舍铺床,就睡在镇上,再回去一起睡也是没有意思。
……
江怀安到酒店,看员工偷懒没有,茉莉正在勤快地浇花。
江怀安的衣服扣子扣错了,便说:“你的衣领在好乱,没有女人就不行了?”
茉莉小心翼翼地说:“听说你搬回宿舍了?”
“听谁说的,消息这么快?”
茉莉有点尴尬地说;“其实没有听谁说啦,我昨晚上看到你的车子没有开走,我就知道啦。”
江怀安说;“你倒是挺爱注意我的,你把我观察的那么细致入微干嘛,难道你在监视我?”
“你究竟怎么了,今天好憔悴,我是关心你啊。”
江怀安用讥诮爱的语气说:“如果你爱一个男人,你会跟她生孩子吗?”
“我会啊,爱一个人肯定要跟他生孩子吧,女人应该都是这样吧。”茉莉怀着满心的憧憬说。
江怀安眼神一黯,露出不愉快的神情,把玫瑰花掐掉了。
........
江怀安开始用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干工作,上面的县委、市委有领导下来,他服务周到,亲自跟在一线。
县委员办的秘书长注意到了他,他的单位里永远缺乏会写公文,会来事的秘书。
这是最艰难最忙碌的工作,也是有前途的工作。
做秘书是条前景明朗的路,要是哪天做了大领导身边的秘书,一朝得到,天天跟在大人物身边,平步青云是迟早都事情。
所谓官官相护,领导要提拔下属,不一定在乎下属多有能力和水平,而是你是不是他熟悉的人,熟悉意味着了解,你知道他以后靠不靠得住,这样下属提拔了,以后也会记着领导的好。
领导通过提拔下属,实现了自己政治生命的延续。
江怀安自然不会放过这根幸运的橄榄枝,不管县里是什么个情况,总要比一辈子待在这乡镇强一百倍。
他说:“我想要去,可是南沟镇,现在是最缺人的地方,美丽江岸这个规划是我在负责,我不能在它最需要的时候离开。”
秘书处长看他如此深明大义,就记住了他的名字:“别人到乡镇只怕跑不不快,你却熬得住,我们县委办,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披星戴月,你有这份熬的精神,一定可以干好。”
“你不要小看你基层的经历,以后你回去,就是镀金的了。”
“多少人要提拔,都要下放基层锻炼,这是地级市领导必经之路。”
县委办好歹有个前途可以奔赴,乡镇到顶了也只是个正科。
江怀安自然知道怎么选,于是把秘书长服务得更周到,还专门叫他随时来玩,把酒店当成自己家一样,费用挂在他账上就是。
秘书长对他印象很好,两人也挺投机,聊了一些时事政政,竟然发现在好多地方上具有共同点。
江怀安彬彬有礼地送走了秘书长,他欣喜地发现,自己做酒店这一块,可以接触到很多达官贵人,对他工作有帮助的,所以更要兢兢业业,把每一个细节做好。
江怀安更加勤勤恳恳,督促酒店的员工认真学习,一定要把礼仪方面的规矩做到位。
田思思扭着自己妖娆的臀部过来,问江怀安:“领导,他结婚了没有啊?收入怎么样?”
江怀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没问也,不太熟悉他的婚姻状况,太没有礼貌了,可是我看他的头已经秃了,我想应该结婚了吧。”
“切,秃头代表结婚啦,就不允许人家大龄二婚。”
江怀安暗暗偷笑,这个女人,只要一上了法定结婚年龄的男人,只要看上去有一点钱,穿体面些,她都宁杀错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