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转身就跑开了,不想再和他说话。
江怀安用钥匙开了车,本来想走,眼角透过玻璃,茉莉走了两步,就蹲在原地,哭了起来。
她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好像很委屈地哭了起来,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猫咪,雨中流浪的小猫咪,受到伤害的小猫咪。
江怀安熄了火,下了车,走过去说:“说你两句而已,这么不受教!”
女人抬起苦得核桃般的眼睛:“你说的是人话,你知不知道,也也想改,我也想变,可是人不是说变就能变得嘛,我也需要时间,我不像你,有良好的家庭环境,有优秀的父母,我家里人根本就不关心我,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吸我的血,希望我来供养他们,那你说我怎么办吗?”
茉莉的脸皮厚真不是盖的,对着公司大门,就哽咽了起来,边说边哭,用昂贵的西装擦拭眼泪,快要吸引的公司的人过来看热闹了。
江怀安把她拉到一边,到角落去说,别人以为他欺负了她呢。
“对不起,我一时口快,说的语气重了些,但是我觉得,你既然真心想和以前的生活决裂,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就要有所改变,你为什么不跟着前辈学习呢,为什么非要用旁门左道?”
“我也想学,可是我学不会啊, 那些配置好难记,我根本不记不住,你知道我的了,又笨又不会做事情。”
江怀安按着她的肩膀说:“我知道很难,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 躺着赚钱是最轻松的,所以我才不想要你误入歧途,一辈子靠着肉体吃饭,是最可悲的。”
茉莉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所以我才会在意你的看法,对不起,是我错了。”
茉莉的红扑扑的脸蛋上布满了歉意,又可爱又可怜,他的心里生出一份爱怜,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摸了一下她的脸。
茉莉在爱他的胸膛上划拳,娇笑说:“那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才会这么在乎我?”
江怀安心中一荡,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女人却这样问他。
他喜不喜欢 茉莉呢,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他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小姐,可是他又不想直接坦白说,怕伤害她,这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
他委婉的说:“喜不喜欢,出于当时的心理状态,有时候么,你会很喜欢一样东西,过了很久,你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了,是那时候的环境给了你的异样感觉。”
女人眨巴着大眼睛:“那是怎样啊,听不懂。”
江怀安想回去了,人可以犯些小错误,但是关键时刻,不可以犯错,比如陪她吃晚饭,有点害怕犯下全世界男人都会犯下的错误。
“我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因为我……的镇长家里有事情,我得去看看他们家,需要帮忙不?”
“好吧,你说了算。”茉莉有点赌气地走了,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心情起伏,它早就预料到了,一个知道自己有前科男人,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
回到闹沟镇,全镇上下的人都去镇长吃饭了,所以到处都很冷清,除了李帆的家里热热闹闹。
农村的葬礼要持续4天左右,这几天,道士和乐队会从外镇赶来,他们会做法事,乐队会敲锣打鼓,热闹好几天。
村里的老头老太太,早就来看热闹了,坐了几十桌,这也是因为镇上牌面大,送礼的多。
宴席是有人承包了的,一直吃流水席,吃到下葬来那一天。
大家愉快地欢笑,在宴席上聊天吹牛。
主人家也在笑,江怀安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红事现场,不是白事。
因为老人是自然死亡,而不是死于非命,笑着离开,反而是一件有福气的事情,大家都愿意来吃饭,分一分福气。
林雅言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中间,她盘着头发,看上去很精神,在村里的你女人面前,当真是鹤立鸡群。
江怀安走过去:“我以为你回去了。”
“我在等你啊,况且是送了份子钱的,不吃白不吃。”
“送了多少。”
“两千,我们两个人的。”
江怀安张大了嘴巴,村里的人情世故,已经涨到了这个份上吗,他半年的工资就给了泡汤了。
“我待会转给你。”江怀安心疼地说:“要是让我改革,就把份子钱取消了,简直是明着抢劫,人情成了人情债了。”
林雅言不以为然:“几十年的风俗,是你说改就改的了。”
江怀安仔细地看着林雅言,素面朝天,抹了一点淡淡的素颜霜,看上去干净大方。
他开玩笑的说:“你今天打扮的倒是素静,挺适合来这种地方的。”
林雅言说:“我又不是傻,这种地方么化什么,这是对死者的不尊敬啊,你看那边,吕丽那里。”
吕丽没有披麻戴孝,还化了红妆,不知道的以为她不是在举办葬礼,而是参加婚礼。
这个女人把每一个场合,甚至是葬礼 ,当成自己的时装秀。
有半数的妇女议论李家的儿媳妇,是个城市女人,一点不喜欢规矩,听说她想怎么来就怎么,经常把李帆弄得下不来台。
李帆在旁边,带着孝子帽,一根接一根抽烟,眼神迷蒙的看着众人,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
江淮安想也知道,不用去打招呼了, 老虎屁股摸不得。
吕丽朝着江怀安这桌走了过来,她过来给江怀安打招呼,也跟林雅烟打招呼。
林雅言不大想要搭理她,也是微笑点了点头,就没什么话语说了。
吕丽只有自己找点话题来说:“我有个朋友是做离婚律师的,她说现在离婚的人多过结婚的人,是不是流行这样呢,闪婚又闪离?”
正好林雅言是离了婚的,这话不是明白了讽刺她吗,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江怀安出于礼貌地说:“不管怎么样,结婚的还是基本盘,毕竟人类没有想更好的方式来保护财产,婚姻就是一种稳定的契约关系。”
吕丽说把双手叉起,顶着下巴:“你这么高深的理论,我倒是不懂,不过我倒是想问你,听说你和我们家李帆多熟悉的,你知道他在 外面搞小动作没有。”
这下轮到江怀安尴尬了,他说:“你叫我怎么回答你?”
“有什么说什么嘛,我只会对付奸夫淫妇,难不成还会为难你?”
江怀安确信,自己是遇到了个脑筋不清楚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只会让人尴尬。
林雅烟她解围:“小江,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江怀安如获大赦,逃命一样跟着女人出去了。
两人哈哈大笑,,围着吃糖,两人想透透气,反正吃饭还早。
江怀安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给林雅言:“送你的礼物。”
林雅言打开,是一枚太阳型的钻石戒指,在阳光的余晖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销售小姐说,太阳型的钻石戒指 ,代表的中心的爱,意思是男人会以女人为中心,我想以你为中心旋转,雅言。”
女人不敢相信地问:“你要跟我求婚,在死人的葬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