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萘苒随声望去，他站在电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人群的后面，如果他不开口的话，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的他。
倒不是因为他没有叫自己师姐才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而是被他的自我介绍吸引住。
别人介绍自己一般用的都是我叫，但他用的是——我是。
自我介绍时一般用我是的人，说明自我意识比较强烈，大都自信，而且比较以自我为中心。
只是这个男人低调的样子不太像是自大的人。
看着她疑问的眼神，程培民慢慢的开口说“小苒啊，按理说你应该叫他一声师哥，他是我研究生，只不过人家现在是中科大博士毕业，这次也在我们科研小组。”
博士毕业？那看来他就是科研小组那个唯一的博士生了，而且是程老头专门跟自己提过的那个人。
难怪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没有称自己为师姐也没有旁人介绍自己似的讨好示意。
莫萘苒将刚才那个叫锦川的男孩子攥红了的手收回身旁，藏起了眼底的探寻意味，冷静而又淡然的开口“你好，程师哥，莫萘苒。”
之所以能让刚才还对师弟师妹们很包容的她变得这么冷淡，是因为除了在老头那儿听过的他的一些事迹，最主要的就是他的眼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其他人当然都明白这两个人刚刚这话里让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终于电梯到达九楼，莫萘苒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还没做过这么漫长的电梯。
一出电梯那两个小师弟小师妹就围住了程培民老头在那嚷嚷着小组分工的调配，他们走在前面。
而莫萘苒有意的放慢脚步走在后面，却没想到程言泽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别人跟在自己后面亦步亦趋地走着，总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
莫萘苒停住脚步，程言泽竟然也在自己身后停住。
手机突然响起来，莫萘苒连忙的翻包里拿出手机，心想这可真是救场！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心里又开始动摇又不知道到底哪个地方是深渊。
反正是进退两难，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遇到事情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不紧不慢的接通电话，“喂？”
隐去了称呼，就是不想让身后的这个人知道自己在和谁打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陆楠木犹豫过后还是开口“小苒，到研究所了吗？感觉还适应吗？”
“嗯，刚到有一小会儿，还可以，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莫萘苒一边打电话，一边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那个人仿佛就站在自己后面等着自己一样，全然没有要往前走离开的意思。
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炙热的注视着自己，她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有些要起来。
“我没事儿，就是怕你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想打电话问问。”电话那头又陷入沉静，就在莫萘苒刚要开口的时候，电话里又传来声音“昨天晚上是任务没完成，实在忙没能走开，就没去成，你应该不介意吧？”
他说谎了，其实昨天晚上的他不仅到酒店了，而且还在门口目睹了那一切。
所以只是他没出现的原因。
“哦，没事，反正我们还能经常见到，昨天晚上只是和大家告个别。”莫萘苒听到这话心里放松了不少，自己昨天给周忆昔（也就是陆楠木）打电话没接，有些担心，又给小郑打了个电话。
听小郑的意思是他心情有些不好，没有提及是因为工作没完成。
本来还有些担心，但听到他这么说想来应该也是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自己就没有再去追问。
“嗯，那你忙吧，有空出来哥哥请你吃饭。”陆楠木听电话那端没有声音，还以为是耽误她工作了。
“嗯，好，那我先忙了。”莫萘苒语气平淡，那人根本就没法从他打电话的只言片语里拼接任何可以组织起来的事件。
挂断电话，她慢慢的转过身“想来是程师哥找我有事吗？”
至于其他的话，她没有明说。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讲的太清楚。
被提到的程言泽这才走上前，两个人的距离像是在交谈的正常距离。
“没事，只是好奇。”他讲话没头没尾，且似乎有意将事情说的很让人神秘，就连讲话也是让人琢磨不透。
莫萘苒也不急，等他自己提。
他想说什么自然就会说，他想卖关子，那自己就不问。
看看到底是他更想说还是自己更想知道。
想到这儿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冷静，像极了一开始没进专案组那个冷面冷血的最初的她。
看来不是自己改变了，在面对一些人的时候自己还是会下意识的打开自己的保护屏障。
“看来我好奇什么师妹好像并不关心，不过这也不重要，只是由衷的感觉师妹很厉害，听程老师说你是刚从省厅警局专案组出来的？能去那种地方进修并且顺利的完成调研学习，看来师妹真不是一般人。”
虽然这些话字里行间像是在夸赞她的能力，可是从他嘴里讲出来就觉得刺耳。
“多谢师兄夸奖，不过这些和师兄的事迹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自己当然不会是省油的灯，虽然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可并不代表自己会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么说，程言泽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没有发作。
只是从她身边经过，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拐进了尽头的那间办公室。
莫萘苒垂立在另一侧的手握紧了拳头，因为在他经过自己的时候，她明明听见了他的那句话。
“哦，是吗？那让我有机会见识见识师妹的厉害吧。”
莫萘苒再也没往前走一步，只是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总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师兄身上散发出对自己的针对，不或者是其他的。
她也说不上来，他实在是伪装的太好了，好到除了让自己知道而又害怕，其他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