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厚照和张浩这里，他们乘坐的飞球一直从东山出发，在京师的城墙上飞了一圈后，突然一道偏风吹来，径直变道往北飞去。
微风飘飘，天上白云朵朵，朱厚照趴在飞球上领略着大明盛世风光的同时也不忘时不时的感叹尚一番。
“小耗子，若是有此飞球，攻城掠地岂不无人可挡了？”
一个飞球朱厚照就如此大惊小怪，若见识了后世的那些先进武器岂不得把下巴给惊掉。
张浩微微一笑，道：“飞球再厉害也只是辅助而已，人力永远都是最强的，再厉害的东西也会有人力能够战胜，攻城掠地还得是需要培养精兵的，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此物上。”
朱厚照现在的重点完全不在此事上，简单询问了一句后，在张浩回复之后也没多言，继续用千里眼眺望着下方。
张浩则时不时观察着燃料。
过了许久，眼看着下面地势越来越荒凉，张浩有些紧张了。
若是一直飘下去，很有可能是要降落在鞑靼之地的。
若是一个普通人降落在鞑靼之地，怎么着都能回来。
毕竟平日里与鞑靼也是存有互市的，明人过去若是都被斩杀了，谁还敢过去。
可皇帝就不一样了，大明的皇帝若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去，那少不得了是要面临与朱祁镇一样的困境的。
大明被俘虏一个皇帝已经够丢人了，再被俘虏一个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陛下，趁着飞球第一次上天，加装的原料有些多了，飘的怕是过于远了些，看下面之地怕已是偏出京师许久了，看着燃料不少，再如此下去，飘飞到鞑靼之地怕是也未可知。”
朱厚照理智下来还是很理智的，他并未扬言什么抬手剿灭鞑靼之类的，诧异回道：“可从京师飘到鞑靼之地？”
张浩沉着脸，郑重回道：“应该是不能的，但今日风力太大，或许可能出现这个状况。”
朱厚照瞅了一眼燃料，凝重道：“现在据鞑靼之地应当还有段时间，等等情况再看吧，若真不幸飘到了鞑靼之地，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着实也只能是到时候再想办法了。
不再提及此事，张浩转而嘻嘻一笑，道：“飘这么会时间应当有几个时辰了，这么大的飞球突然在天上飘着，肯定有不少百姓瞧见，这个时候怕已是惊动了官府，那些人怕已经是去寻了陛下，也知晓了陛下上了飞球，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朱厚照冷哼一声，极为不屑道：“事不关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的咋咋呼呼的很，一旦关乎到他们的事情跑的倒是比兔子都快了，看着吧，朕回去后，少不得又有不少人再朕耳边喋喋不休了，朝中那么多需要解决的事情，也不见他们一个着急去解决的，抓到些朕的毛病，便没完没了叫唤个不停。”
做一百件事情都不如与皇帝谏言一件事情。
谏言皇帝，成与不成都算是为自己扬名了。
那些人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能给自己扬名立万。
而在这个时候的京中，街头巷尾议论最多的都是天上那个飞球。
而几个时辰过去，街头巷尾的闲谈已然知晓了那个他们所看到的飞球是由忠义侯张浩亲自驾驶飞上天的。
当然这些百姓并不知晓坐在飞球上的还有他们的皇帝。
真正知晓上了飞球的也就只有李东阳，梁储以及陈森。
段鸿喜也在极力压制着这个消息。
若是被百官和百姓知晓了这个事情，怕是早就炸锅了。
而此刻，李东阳和梁储正在仁寿宫与张太后一字一句汇报着。
“你说皇帝与忠义侯一道坐着飞球上了天。”
李东阳是文渊阁元老了，由他作为代表，直接回道：“是，东山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张太后随之着急了，站起身问道：“那飞球安全吗？”
李东阳眉头紧锁，不敢丝毫懈怠，回道：“这个无法保证，据东山传来的消息所知，这飞球是第一次试飞，本来是忠义侯亲自去尝试的，可陛下不知怎么也跟着去了。”
张太后还抱着希望，问道：“你确定皇帝也在上面吗？”
这也不怪张太后啰嗦，毕竟谁都想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李东阳叹了一口气，回道：“这个完全可以确定。”
李东阳这声确定之后，张太后慌了。
这还了得，万一那飞球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
张太后孑然一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朱厚照。
朱厚照若出个什么事，她真的不好活了。
片刻后，李东阳出言道：“臣等只是与太后禀明一声，希望太后有个心理准备，外朝的那些事情臣会处理好的，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封锁消息，在陛下没能安全返回的时候，绝对不能泄露此事一个字，另外臣也会遣人寻找飞球降落之处，一旦陛下平安着陆，也会第一时间与陛下取得联系的，太后只管放心便是。”
这个时候也不能全然依靠张太后的。
李东阳建议一出，张太后随即连声叫好，称赞道：“好，就这样，外朝的事情全都靠李卿家了。”
另一边，张景宁也知晓张浩驾驶飞球上天的消息了。
回府后第一时间便遣了张如去东山询问。
段鸿喜对飞球的消息都一无所知，自然是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内容的。
最后没办法，也只能是回家静静等着消息了。
若说帮忙，人张浩能调动锦衣卫调动东山卫协助，张景宁想要出手帮尚一把都不知该从何处出力。
张景宁有些落寞，自嘲道：“某倒是从未想过那小子竟能凭自己一己之力混到如今这般地位，年纪轻轻权倾朝也，某都不及，现在某想出力协助一把，竟是无从下手。”
张景宁落寞，却满满的都是自豪。
张如在一旁带着几分担心，道：“飞球第一次试飞二少爷便亲自去，不安全之处怕是也会不少。”
“那小子安排的滴水不漏，某完全帮不上忙，你遣个人注意着东山的动向，能知晓那小子平安就成了。”
帮忙帮不上也就只有祈祷平安了。
而在朱厚照和张浩这边，随着天色渐黑，万家灯火开始陆续点燃之时，他们飞球上的燃料才逐渐开始用光。
“陛下，燃料快没了，降落也快了，准备一下吧。”
在飞球上有不少棉被之类的东西，这些那乃是为了降落之时增添缓冲的。
张浩把手中的东西分发了一下，道：“拿着这些东西，飞球降落之时抓着，一旦出现问题，还能够缓冲一下。”
分发到最后，把剩下的全部给了朱厚照道：“陛下，这下你都拿着，咱这飞球到目前为止已算是成功了，但，这飞球本就是一项危险之事，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别看这次飞的挺顺利，下次就有可能出现状况了，所所以陛下，臣若有个三长两短，飞球试飞的的这些状况，就得由陛下告知那些匠人了。”
朱厚照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岂会为自己苟活多拿一份棉被，拒绝道：“要说你自己说去，朕可不忙帮你传这个话。”
朱厚照正要拿下棉被，飞球突然摇晃了几下，随之便开始下降开来。
下降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至少是要比飞行时的速度快不少的。
刚才不怕死的朱厚照，这个时候也有了那么几分害怕。
脸上也多了几分苍白，嘴上却已经不顾说其他了。
啪叽...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