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斤摇头道:“没有说别的。”
“说不定是一个好心人,这样提醒船长呢!”顾云菲插话道。
“也可能根本就是凶手让船长知道他为什么得死?这是有些凶手的习惯,杀人之前,会告知对方什么得死。”罗菲自从接过照片,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照片,这点被顾云菲看在眼里。
顾云菲拿过照片,“女人很好看吗?我看你自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顾云菲看到照片后,一声夸张的惊呼,“——照片上的人是蒋梅娜呢!”
罗菲“嗯”了一声。
顾云菲不可思议道:“你看照片上的人是蒋梅娜,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死死地把照片盯着,难道你不觉得意外吗?”
罗菲镇定道:“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是蒋梅娜,我整个人都麻木了,思维也跟着麻木了,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惊讶,所以索性保持沉默。”
顾云菲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这种强烈意外事物的冲击下,你整个人变得迟钝了,是吗?”
罗菲道:“对……算得上是突发性迟钝。蒋梅娜落到一个外国人手中,那个外国人,让船长把照片带给中国的一个和尚,想得我脑袋里的细胞全部炸裂了,我都不能想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掉进了怎样一个陷阱?加上船长,因为这张照片,还遭遇了人的追杀。案子的进展不是越来越顺,而是越来越像一团乱麻了。”
袁九斤诧异道:“你们认识这个女孩?如果认识的话,你们快想想办法解救她出来吧!我身不由己,我不能报警。”
罗菲道:“照片上的女孩叫蒋梅娜,她是我的委托人,委托我调查一起她充满疑惑的谋杀案。因为这个巧合,才让我跟调查胶囊组织的韩国警探金文根有着紧密的联系,不想阴差阳错地还跟船长你认识了。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秘密呢?”
袁九斤道:“虽然今天我有幸还活着,并不代表我明天还活着,失手杀我的人,下次不一定还失手,总有一天,我可能会突然死掉。我把这个女孩的照片给你,希望罗侦探能够找到她,解救她出来。我说要介绍一个人你认识,就是这附近凤凰寺的东如住持。既然破风箱男人让我带女孩的照片给他,想必他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我坚信在破风箱男人老巢里向我求救的女孩,就是照片上这个女孩,就是你们认识的蒋梅娜。我说了,追杀我的人,今天没有杀到我,并不意味着,下次他还会失手,所以趁我还有一口气,拜托你能找机会救出这个女孩,我从女孩哀求的语调中,听得出来,她正遭受着不堪的生活。我活着的时候,不仅自己吸毒,还帮别人贩卖毒品,让一些人跟我一样,毁灭了自己的人生,能够救出那个女孩,算是给自己赎罪。这就是我要找你这个业余侦探的原因,我原本可以报警,但我不想跟警察打交道,我自己吸毒,还帮人贩毒,就这一点跟维护法律尊严的警察扯不清了,我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进牢狱受活罪。”
罗菲道:“你不怕我把你交给警察?”
袁九斤道:“怕……非常怕……我说了我宁愿死掉,也不要跟警察打交道,看在我迟早会受到上天,或者追杀我的人惩罚的份上,你就不要再说把我交给警察的话。”
罗菲摸了一把因为林中浓厚的雾气而凝结了小水珠的头发,说道:“听起来你的处境很严峻,好像在跟我说你的临终遗言。既然你都在说临终遗言了,你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被人追杀?你肯定不是因为照片的事才被人追杀的。有些事,你没有如实告诉我。还有你让我去救照片上的女孩,想必并不是像你说的你只是为赎罪,或者是你觉得女孩很美,你不忍心放任不管。你这样资深的瘾君子,心中应该只有毒品,其他与你无关的事,你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你自己也承认了,你帮人带毒品出境,只顾赚外快,都没有去了解你在帮谁做事,说明你骨子里是自私的,是一个只关注自己的人,世界上其它事都与你无关,你怎么可能为了解救一个没有谋面的女孩,不惜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呢?同时,你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的理由也很牵强。”
袁九斤站起身来,“我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因为其它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至于我为什么找你去救那个女孩,还有一个理由,是因为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很喜欢伸张正义的侦探。”
罗菲道:“其实你更想说,我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侦探。”
袁九斤道:“如果你一定要扣字眼儿这样说自己,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事本来是拿着老百姓税钱的警察来管的,可很多时候他们光明正大地拿着税钱却并不怎么负责任,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把生命看得神圣,对于谋杀这类严重的案件,他们并不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侦破,除非死去的那个人很有分量。我想你这个业余侦探,是把生命看得重要,才自发做侦探,为含冤死去的人——无论那个人有不有分量,你都会竭尽所能帮助受害者,把他们从泥沼中救出来。你是一个让人尊崇的侦探,这样的人世间少有。”
罗菲道:“你是在赞扬我?”
袁九斤语调死板道:“——算是吧!”
罗菲道:“我做侦探,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的生活,猎奇心作崇,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富有使命感,还神圣的让人尊敬。”
袁九斤道:“你给我就是这样的印象,我不想跟你再讨论——一直把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会是多余,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做侦探,你能帮我完成我拜托你的事就行——想办法救出那个向我求救的女孩,让我更加崇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