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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专业人的检查,秦蕙体内有二十五粒感冒药,整瓶才三十粒。她为什么一下要吃那么多感冒药?周杨一时也解释不清楚,问她女儿秦紫光也问不出答案来。想必秦蕙真是把感冒药当安眠药吃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周杨看秦蕙是左手拿刀,割的右手腕。他以为她是一个左撇子,问他女儿和熟悉她的人,都说她不是左撇子,划手腕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怎么会用不顺手的左手呢?
周杨的学生林栋说,是老师想多了,人要求死时,那会想着用左手还是用右手了结自己!
周杨是觉得秦蕙既然不是左撇子,用左手割那个伤口就会不怎么顺畅,伤口会歪斜。但伤口没有一点歪斜不说,整个伤口的深度都是那样匀称。总之,那个伤口是小心翼翼地划开的,所以伤口才看起来整齐的全美无缺。
他们师徒聊这个话题时,是两人下班出办公大楼的大门,边走向停车场边谈论的。
在停车场的门口,林栋停下来,问道:“周老师,你这样说,是有什么疑惑吗?”
周杨露出神秘的神情,说道:“我有一种假象,是不是秦蕙吃了感冒药昏睡过去了,有人轻轻松松地割了她的手腕,要知道,那个刀口割的堪称‘杰作’,若是秦蕙自己割的话,那个刀口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瑕疵。伤口会歪斜,深浅也会不一!”
林栋瞪大双眼道:“你的意思是秦蕙是不正常死亡?”
周杨道:“这是值得调查的事,秦蕙应该不是自杀那么简单。”然后神秘兮兮地走了。
林栋追上周杨,说道:“谁会是凶手呢?一切迹象表明,秦蕙就是在家自杀的。她女儿秦紫光那天出门忘记带钥匙,还是让物业找人帮着开锁的。”
周杨“哼”了一声,说道:“真是太巧合了,秦紫光一忘记带钥匙在身上,她妈妈就在家自杀了。”
林栋道:“出门忘记带钥匙很正常呀!我想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周杨道:“这只是我靠直觉的推想,你可以轻易推翻。”
林栋道:“——你一直说探案不能只靠直觉。”
周杨道:“探案靠直觉的前提是要依据的。难道你就想不到,秦蕙女儿可能会故意忘记带钥匙,然后假装找不到她妈妈,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找物业来开锁呢!”
林栋道:“——我不相信跟秦蕙相依为命的女儿会做出那样的事。秦紫光看起来很漂亮不说,从面相上看,骨子里是一个善良的女孩,绝对没有胆子杀人,更何况那是她的妈妈。”
周杨嘴角翘了翘,然后转变话题道:“秦蕙虽然一直单身,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开着两家火锅店,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她那么美丽的女人,肯定会有情人,我向她周围的人一了解,真还问出——她有一个固定的情人,叫张智,是当红的畅销书作家。”
林栋道:“我平时不爱看小说,不知道张智是谁!”
“我约了张智,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他,你就知道他是谁了!”周杨眉毛上扬道,“既然他和秦蕙那么亲密,他可能知道秦蕙最近的烦心事!”
“你让我去秦蕙的火锅店,了解秦蕙自杀前有不有什么异常,还真有点收获!”林栋道,“秦蕙自杀前,有近一个星期没有去火锅店了,店里的员工还在议论,一向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老板,怎么突然好多天不来店里了,也不打个电话,跟店里的领班交代一下。女儿秦紫光的解释是,她们母女那段时间出远门旅行去了,所以时常会去店里帮忙的女儿那段时间也没有在店里出现。”
周杨道:“为什么出门旅行回来就自杀了呢?既然还会去旅行,说明秦蕙还是挺热爱生活的嘛!不像是不珍惜生命的人。”
林栋道:“但听店里的人说,领班问秦紫光她们母女为什么没有去店里,秦紫光说出门旅游去了,只是她当时突发奇想的托词,可能是遇上别的什么事了,不好说,才托词说出门旅游了。员工们认为秦紫光说出门旅游,是在撒谎。”
“真是有意思……看来女儿是知道母亲有什么烦心事的。”周杨走到他的私家车门前,林栋还跟着他,不禁问他,“你一直这样跟着我,是要跟我回家吗?”
林栋笑道:“那到不是,我是跟你聊这案子,不知不觉就跟到这里来了。”
周杨钻进车,扶着方向盘道:“明天见了!我老婆做好了辣子鸡等我回家喝酒呢!就不跟你多说了!”
林栋道:“老师和师娘结婚都二十多年了,感觉还像是刚恋爱的情侣那样恩爱、火热。”
周杨启动车子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赶快找个像你师娘一样贤惠的女人结婚吧!”然后转动方向盘扬长而去。
林栋对着远去的车子嘀咕道:“这个年代有几个年轻女人会做辣子鸡呢?会泡方便面就不错了。”
周杨做刑警有二十五年了,一直在岗位上兢兢业业,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在升迁问题上,从来不计较,但对于案子的侦查从来不马虎。秦蕙自杀这件事,依他敏锐的洞察力,不能就此下结论她就是自杀。
林栋跟他一起工作这五年来,跟他学了不少为人处世,探案的经验,如果他能做一个优秀的刑警的话,那都会是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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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鞍前马后地为秦蕙准备葬礼,秦紫光还小,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处理起来畏畏缩缩,根本就是找不到头绪。因此,张智都忘记了刑警周杨约见他的事。
周杨不得不打张智的电话问他在那里,他亲自去见他。
张智说给秦蕙准备葬礼走不开,周杨不得不去殡葬中心见他,林栋跟随。
张智一直在忙前忙后,秦紫光给他打下手,俨然是男主人。有时候张智很想跟秦紫光说话,她好像把他当陌生人,不太愿意跟他说话,好似变了一个人,对他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