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那火苗瞬间窜起,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蔓延至其全身上下。
那大妖本该是刀枪不入的百炼身躯,此刻却依旧扛不住这种火焰的灼烧,逐渐化为灰烬并且消散。
因为灵魂被灼烧之后的剧烈痛苦以及将死之时的恐惧,让这只狐狸面目满是狰狞,凄厉的惨叫连连,回荡于这片死寂的山谷之中。
最终它尚还完好的那只眼睛拼了命一般的四处望着,似是想要寻找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出手?!”
“你在哪里?你竟敢骗了我们……”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惜在这火焰之下神魂俱灭的它注定是没有机会变成鬼的了。
而杜白在一旁听闻这番话倒是稍稍留意了一下。
“听这大狐狸所言,似乎还有幕后黑手的存在?”
赤羽静静地看着它们一个个全部消散一空,方才转过身,望着按照自己的吩咐在山谷外等候的剩余的仙兵们。
“过来。”
剩下的事情似乎便只剩下打扫这片战场了。
无论是确认会不会有假死企图逃生的鬼怪,还是收拾那些战死的仙兵同伴们的尸首带回仙界之中安葬,都是一个重要的事情。
随后,赤羽的目光望向了被两个仙兵抬着的依旧重伤不醒的仙马,神色间流露出些许的哀伤。
他其实先前并未下死手,仅仅是将它给打飞了出去。
它会受这么重的伤,应该是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内心挣扎之时,不惜自残来阻止可能发生的祸事。
如今看来,这种伤势或许已经是重伤不治了。
事实上,它就算能活着回到仙界,就凭背叛的这一项罪名,最终也是被仙规处置,甚至仙魂永生永世被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天牢之中,不得善终。
倒不如在凡间就这么死去,或者还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依稀之中,赤羽只能隐约听见仙马喃喃自语着的一声“对不起”。
此刻,画面再次开始闪烁,杜白意识到大概是要回到仙界了,干脆主动附身到其身上。
不过虽然因此视野受到了限制,但就在回到仙界之后,杜白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产生了极大的波动。
此次战死那么多的仙兵仙将,就算是让那几只大妖伏法,依旧无法将功抵过。所以赤羽所要受的惩罚依旧会是十分严重。
但好在其人脉不错,仙佛两界都有人为其说情。而且隐约间可以感觉到此时的仙界已经出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实在是无暇去顾及太多,所以他最终被关押进入了自己的仙宫之中,处以五百年的封禁。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开始发生了。
每一天的时间,杜白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内心之中有巨大的挣扎的意味,就好像是在和自己的另一个魂魄做着斗争一样。
杜白心知很可能是有心魔在作祟。
他有些惊愕于这心魔究竟是什么时候侵入了赤羽的心中,甚至他都一时并未察觉。
有心想要帮助,奈何此时受到限制而无法出来,最终只能看着赤羽终究是被心魔给影响了心神,甚至因为一时发狂而出了宫殿,打伤了好几位仙人。
随后也大约证实了杜白的猜测,这时候仙界已经大乱,没有太多的力量来顾及他,能赶来施以援手的仙佛实力都有限,无法控制得住本就是擅长战斗的赤羽大仙。
这些人之中,杜白甚至还看到了法海前世的身影,相貌颇为相似,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
所幸的是赤羽并未一直留在仙界之中,大约是其本身的意志在挣扎之中夺回了些许的控制权,强行将整座仙宫给抬了起来,连同他自己一同送向了人间!
这座宫殿直接整个从天上坠落到了凡间,力量更是无比的强大,竟是硬生生直接在凡间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也多亏此地附近没有什么人烟,不然若是不巧落到某处城镇附近,恐怕真的会伤亡惨重不可。
只是杜白观察着这里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件有些在意的事情。
这里应该便是数千年之前的临安西湖所在的地方……
而且此时这个坑洞虽然有些小,但也多多少少有了点后世西湖的影子。
所以原来西湖是被这座仙宫给硬生生砸出来的?!
不过这件事情不是重点,重点是赤羽大仙此刻依旧是处于近乎疯狂的状态。
心魔的影响已经过于强大,以至于其心神都已经被操控。
而几近入魔的仙人的实力该有多么强大?
虽然有其理智的控制,让其没有到处去破坏,但哪怕仅仅只是在宫殿之中待着,其浑身所无法控制般散发出来的类似于太阳炙烤一样的气息便已经生生将周围的河流全部烤干!
甚至连天上的云都消失不见,地面上无数的树木枯死,泥土变得滚烫且干裂,让寻常人根本无法在这附近生活下去!
附近的居民们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做祭祀祈求上天的宽恕,龙王爷也是连连参拜。
然而谁又知道,就算是真正的龙王现身,在这股恐怖的仙威之下,也根本不敢靠近这片区域百里之内呢?
这段时间内,因为离开了仙界所以杜白得以找到机会离开了赤羽的身体,开始检查着那心魔的痕迹。
就好像是之前那朱尔旦一样,只要心魔还在蛊惑人心,那么应当会留下痕迹。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他在对方身上并没有找到可疑的迹象。
简直就像那心魔已经与对方融为一体了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时间不断闪现而过,杜白暂时没能找到心魔的痕迹,关于仙界的处理却已经降临了。
仙界此时大约是已经缓过一口气来了,所以一次性降临了十六位仙人,气息均是十分雄厚,虽然比不得赤羽,但也相差仿佛。
有他们的压阵,在心魔影响下的赤羽虽然疯狂,却也已经无法抗拒,最终只能被泯灭神魂,被锁链捆住,牢牢绑在了座椅之上,一如杜白来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