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民说罢,又过了少顷,里面才传出声音,道:“顾老将军,本宫知道你忠心耿耿,本宫也着实担心父皇,但让本宫现下启程确实不便,除非……”
“除非?除非什么?”顾兴民连忙道:“烦请公主示下,若在老臣力所能及之内,老臣必当尽力而为!”
“也无大事,只是本宫至今想起先前一幕,心中委实惊惧,需有专门护送,本宫才能心安。”周静初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知楚掌教可否让天元长老叶天玄护送本宫,如此本宫自无二话,当尽快上路。”
“叶……叶天玄?!”楚北玄心说:“姑奶奶啊,你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想虽如此想,但楚北玄依旧要硬着头皮,婉言拒绝道:“启禀公主殿下,天元长老现下正代理功德殿大小事务,且很快就要正式接替功德长老之职,很多事情千头万绪,实是分身乏术,还望公主殿下体谅一二,不如我让几名修为高深的核心弟子护送殿下上路,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不必!本宫说了,本宫只要叶天玄护送,其他人本宫信不过!如楚掌教不能通融,那么本宫就在这继续住下去!本宫心意已决,切勿多言!”周静初越说越激动,登时发起了她的公主脾气。
或许因为周宗盛深觉亏欠周静初她们母女,所以素日里对周静初格外的好,可说的上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很少说“不”,是以宠得周静初无法无天,其他人也对其无可奈何。
顾兴民怎么说都与皇室有亲,所以深知此女性格,向来是决定的是,连她父皇都无法更改,故而也没有再劝,旋即转头对旁边的楚北玄说道:“楚掌教,不知可否割爱,暂借叶天玄几日,老夫向你保证,叶天玄必定可以全须全尾地回来。”
“这个……”楚北玄迟疑一下,灵机一动,道:“这件事我还要征询叶天玄本人的意见,他若无同意,我自然无话可说。”
“好,一切就有劳楚掌教从中周旋了。”顾兴民话里有话地说道。
楚北玄再怎么说, 也是堂堂灵武境的修为,一宗的掌教,而叶天玄只是宗门内的一位新锐长老,身份之间本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他堂堂掌教居然需要去征求一个长老的意见,此事说来,若非顾兴民亲见,那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然则,既然事实摆在面前,顾兴民猜测这里面必然大有文章,但他并没有刻意点破,为的就是促成此事,好一探叶天玄的真正身份,进而查探那日拯救幽州之人的下落。
这件事自然得楚北玄亲口承诺,周静初也不好再说什么,因此在其默许之下,楚北玄与顾兴民暂时离开了周静初的住所。
由于白猿重伤刚复,暂时不适宜远途劳顿,因此顾兴民决定在武云宗内暂住一小段时日,至于周静初的情况,他以密信的方式提前告知了皇帝周宗盛,以安其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武云宗内发生了一件大事,楚北玄按照先前与功德长老叶寒所商量的那样,向众人公布了他的死讯,同时当众委任叶天玄为新一任的功德长老,同时又因天刑长老被关去了锁云台,所以叶天玄又兼任了天刑长老的刑德殿,其实权已然是除掌教之外,宗门内最高的了,即便是传功长老也无法与之相抗。
叶天玄莫名其妙的异军突起,在武云宗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人除了说叶天玄走了狗屎运之外,更有传言说他是走了掌教楚北玄的门路,才晋升地如此之快,甚至有传言他是楚北玄的亲戚,并认了楚北玄作了义父。
这件事虽未挑明,但却也传到了楚北玄的耳朵里。为此,楚北玄特地趁着没人,亲自去了一趟落霞峰,大大地为叶天玄赔了一个不是,同时向他说了周静初的要求。
“要我护送?”当叶天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也不禁被震惊到了,毕竟自己与周静初也不过才见了一面,加上前面的事关于狼妖的事,她都想不起来了,实是没什么交集。
“是,是,不瞒战神大人,我乍听这件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楚北玄在旁边谦卑地附和道。
叶天玄微微皱了一下眉,继而道:“好了,毕竟她是公主,公主脾气还是有的,她既亲口说了,我去一趟也无妨,反正我在天武界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识过龙京的繁华,正好可以看看,顺道为妻女买些东西。”
“是,是,说不定战神大人这次还能成为官家面前的红人,乘龙快婿也说不定。”楚北玄笑吟吟地说道。
“呃!”正笑到一半,楚北玄只见叶天玄冷冷地扫了自己一眼,当即不敢再说再笑,知道自己这个马屁是拍到了马蹄上。
忽然,叶天玄面色一沉,看了一眼门外,沉声道:“楚掌教,天色已不早了,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是,是,我这就告辞。”楚北玄担心叶天玄余怒未消,见到有个机会,当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楚北玄走后不久,叶天玄忽然脸色凝重地道:“老友既至,何不现身相见?!”
“哈哈哈哈……”叶天玄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战神修为日益精进,实乃我诸天之福,南华在此恭贺了!”
这时,就在叶天玄的洞府之外,凭空走出一位老者,鹤发童颜,手执青杖,身上虽穿着一件破旧的僧衣,但举手投足的做派却是修道炼玄之人的做派。
忽然,一道黑芒从洞内激射而出,瞬时落在老者面前。
黑芒渐渐敛去,叶天玄露出真容。
“南华上师别来无恙!”叶天玄一面随口寒暄,一面大袖一挥,一张茶桌以及一套茶具,瞬时出现在二人眼前。
“战神大人请老夫喝茶,老夫实在愧领了。”老者口中说的虽然客气,行动上却很诚实,也不相让,径自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