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启禀掌教,大事不好了……”一个弟子在殿外失魂落魄地宣呼道。
楚北玄旋即板着一张脸,迈步而出,冷声道:“何事如此惊慌,简直不成体统!”
那年轻弟子连连咽了几下口水道:“是,是弟子的不是,启禀掌教,大事不好,顾老将军的白猿忽然狂性大发,已连续打伤我们十几名弟子了,掌教快去看看吧!”
“嗯?顾,顾老将军没事吧?”楚北玄闻言,连忙问道。
“回禀掌教,顾老将军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些轻伤,不过顾老将军也无法将白猿驯服!”弟子继续如实回禀道。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这时,叶天玄与夏子熙也走了出来,夏子熙的手上还拿着那四根镇魔杵,甚至高兴,已是浑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楚北玄回头对叶天玄说道:“顾老将军的白猿突然发狂伤人,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因为在灵宠坐骑之中,白猿最是通人性,加之又随顾老将军东征西讨多年,早已不是普通的灵宠所能相比,却不知为何今日突然会如此这般……”
楚北玄还未说完,叶天玄随即伸手打断,继而慨然说道:“掌教放心,天玄身为宗门长老,自当为宗门竭尽全力,制住此獠!”
“如此,本座就放心了,走,上我的五色麋鹿,我们一同去看看。”楚北玄随即说道。
叶天玄也不推辞,当即带着夏子熙坐上了五色麋鹿,在楚北玄驾驭之下,很快就来到了事发地点,天荡山的山脚下。
三人还未走近,就已看到一尊无比伟岸高大的身影在那里捶胸顿足,向四周胡乱击打,登时将天荡山的山脚处搅得飞沙走砾,连人畜都无法分辨,被其罡风刮到的树木更是早已不知凡几。
就在这时,忽然惊起一道身影,那身影极为敏捷,不消两三个呼吸,就从地面窜到了白猿的背脊的中心位置。那身影不大,且找的位置极为准确,任那白猿如何抓挠,都无法将其抓住。
“大胆妖兽,本座……”楚北玄坐在麋鹿背上,见到眼下情景,不禁火冒三丈,刚要运转体内灵气,予以击杀,但却被叶天玄伸手拦下。
“大人,这是……”楚北玄面带不解,连忙问道。
叶天玄双目盯着白猿背上的那道身影,沉声说道:“再等等,我要印证一件事!”
说罢,只见叶天玄随手一挥,一道古老的法阵登时将那白猿以及方圆十里之地完全罩住,以免其伤害更多的人或是趁机逃出。
“战神大人,顾老将军在文朝举足轻重,万一在我武云宗有个三长两短,我楚北玄是断断吃罪不起的啊!”楚北玄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
叶天玄微微一笑,道:“放心,顾老将军自不会有事的,白猿即便是发狂,它也不会真的杀了它的主人,毕竟还有血契牵制。”
“哦,对,你看我真的是关心则乱,竟然将主人与灵宠之间的血契都忘了,有血契上的禁制,白猿伤了顾老将军,就是伤害它自己,而且它所承担的惩罚,是其主人的数倍。”楚北玄在那里自顾自地说道。
此时,叶天玄已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那道身影的身上,心中暗道:“陈余?竟然是陈余?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正当叶天玄纳闷之时,只见陈余的脖颈处忽然绽放出一道妖艳的红芒,有点像是血,但其色泽比血还要艳丽几分。
随着那道红芒越来越强盛,一条赤色的团龙纹身赫然出现在陈余的脖颈处。
“豢龙族?这个陈余竟然是豢龙族人?”周围的人包括楚北玄在内,也只是奇怪陈余脖颈处的纹身,但却并不知此纹身的真正来历。
叶天玄心神剧震,就算是他,天界的一代战神,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曾在天界的藏经阁中阅读过一本古籍,其上散碎记载着豢龙族的一些特征与秘辛。
除了这个赤色的团龙纹身之外,豢龙族还有一大特点,他们虽是驭兽方面的祖师,个中的翘楚,但却有一个问题,越是高贵强大的妖兽,越会在其感知到豢龙族人出现的地方突然发狂,以求与豢龙族人一较高下。
叶天玄自然一眼就看出这白猿并非凡品,其身上具有古猿血脉,虽已稀薄到极致,但毕竟曾经辉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自不能让其甘愿放过挑战豢龙族人的机会。
正当叶天玄心思百转之间,白猿因无法抓到,也无法奈何脖颈处的陈余,已渐渐脱力,不再像刚才那般癫狂、强大。
此刻,只见陈余沿着白猿的脖颈,直接走上了它的头顶,在其宽大的头颅上盘膝而坐,开始吟诵一段段繁难拗口的咒语。
陈余的神色越来越安然,而白猿仿佛骤然失去了力量,先是双膝跪在地上,而后双目慢慢合拢,逐渐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更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白猿竟然双腿盘膝而坐,如人之坐定一般,将两只长有白色鬃毛的巨掌,平摊在双膝之上,仿佛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玄妙境界。
“你将老夫的白猿怎么了?!”就在这时,从横倒的树木旁边站起一人,朗声质问道。
陈余闻声,当即不再吟诵,开口说道:“顾老将军,白猿随您征战多年,其早已疲惫不堪,刚才骤然发狂,已是消耗了它最后一丝生命之火,现下已接近弥留之际,老将军有什么话,就现在对它说吧,它还能听到,若是再晚了,恐怕……”
陈余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喟然一叹。
“老伙计!”顾兴民一把扑到了白猿身上,老泪纵横地说道:“老伙计,我不该让你来的,我应该让你先回龙京休养,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叶天玄见状,心中有些不忍,他刚才借机探看了白猿的一生,白猿这一生可谓对顾兴民忠心耿耿,几乎无一日修缮自己,加之连年征战所积攒下来的伤患,其妖丹早已有所损伤,能撑到现在已是属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