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北寒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里猜想如果她要干什么?
姜久宁顿了一下笑道:“我还是想给他看看病吧!总觉得他身上肯定有很多陈年的伤病需要治疗。”
御北寒轻笑一声,上次她也说要给定北王看看病,她还真是一个执着的医生。
他问:“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姜久宁看着御北寒满眼的心疼,即便他不承认,但通过种种信息,她肯定他就是定北王。
她温柔的说道:“如果可以我还想抱抱他。”
御北寒眼神一滞,感觉自己的眼圈有点酸涩,故作镇定的问道:“为何?”
“那么小的时候就在战场的腥风血雨里来来去去,一定过得很辛苦。小时候说不定时常会被噩梦惊醒,人么,生来都是血肉之躯,要经过多少磨炼捶打,才能像他那么坚强呢?”
姜久宁从小就被特种部队从孤儿院选拔出来,四岁就开始接受训练,她非常懂得那种辛苦,所以更加心疼一样辛苦的定北王。
“别人都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他却要手握长刀驰骋沙场,我知道就因为这样,大夏的百姓才把他当成英雄,但我不想要这样的英雄,英雄多寂寥,我想如果可以选择,定北王大概也想做一个普通人。”
一番话全都说进了御北寒的心里,父皇不想他跟着皇兄争夺皇位,早早把他送出了皇宫,母妃却想让他尽快的建功立业,便让舅舅将他带进了军营。
他第一次拿起战刀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可是没人安慰过他,都说他必须那么做,都说他必须要变强。
他一直做着别人要求他必须做到的事,他也确实做到了最好,可却从没人问过,他那些年过得如何?
兄弟姐妹羡慕他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却没人关心过,他这番成就是如何换来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钢筋铁骨,不再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但当真的有个人理解他,关怀他,心疼他的时候,他钢铁般的心塌了一大块。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可偏偏这个人是姜久宁!
“你觉得我有机会见到定北王吗?”姜久宁盯着他深邃的眸子问。
她终于在他的眼中看出了波动,御北寒先点点头,才说:“会的,一定会的。”
“嘿,”姜久宁忽然端正的坐好,说道:“你说我要是真去抱抱他,他会不会把我当成疯子?”
“应该……不会,”御北寒的心突突的跳着,有时候他跟不上姜久宁跳脱的思路,她的想法总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
“这样好不好,”姜久宁扳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她坐着,笑道:“你假装一下定北王,我来抱抱你。”
“我假装?”御北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久宁温柔的圈在怀里,她的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这么多年,辛苦了。”
御北寒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一下涌上了头顶,大脑好像负担过重而轰轰作响。
他想,她那么聪明的人,大抵是猜出来是他了。
可她已经嫁给了黎天朗,还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呢?
他想要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片刻姜久宁就松开了手,温柔朝他笑了笑说:“我这样的小老百姓,见了他应该要下跪才对,哪有机会抱一抱他?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会让我抱他才对。”
御北寒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道:“如果是你,他会允许。”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姜久宁打趣道。
……
御北寒忽然有股冲动对她坦白自己的身份,但他又迟疑的想,坦白之后会如何?
他在心里叹口气,端正了身形双手自然的平放在膝盖上,淡淡的说:“以后不要这么对别人了。”
“嗯?”姜久宁不解的看向他,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怎么更想逗逗他了。
便说:“我又不是随随便便抱别人。”
“那也不好,”御北寒坚持道,“黎天朗看见会很生气,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说出这话他悄悄的打量姜久宁的表情,见她愣了一下,目光随之黯淡下去,却依旧露出笑脸说道:“我不是真要抱你,刚才就是演习一下。”
御北寒道:“那也不好。”
“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个有夫之妇,”姜久宁不喜欢他说教的样子,赌气的说道:“真是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她现在这么弱,根本不能随心所欲的去生活,就算喜欢御北寒都不能直白的表达出来。
有沈澍那个威胁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找借口去抱一抱他,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可是在御北寒眼里,一定把她看成一个放浪的人吧?她做着黎夫人,却还要抱一抱他。
这样的女人是不被世俗所容忍,不被世人所接受的。
姜久宁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渣女。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不去抱一抱他,这段日子他已经憔悴了那么多,沧桑了那么多,他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她怎么能忍心看他变成这样?
让他假装定北王她来抱一下,不过是个蹩脚的藉口而已。
她就是想抱一抱他呀!
“姜久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御北寒忍不住问道:“黎天朗说三年,到底是什么三年?”
姜久宁吃惊的看着他,上次黎天朗醉酒说出的话,他真放在心里了。
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如果他知道自己面对最大的威胁是沈澍,是他的亲舅舅,他会怎么做?
这些问题总是在困扰着她。
御北寒追问道,“姜久宁,事到如今你都不想说清楚?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不说我怎么去帮你?”
“你现在帮不了我,”姜久宁缓缓的开口,她还是不能让他知道。
她根本就没有御北寒会为了她和沈澍反目的把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御北寒还不知道,在大夏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我……”姜久宁刚一开口,就听见韩鬼哭大喝一声,“什么人?”
话音刚落,林子里传来咻咻咻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