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栅栏还差一点摆好,王福一鼓作气冲了过去,守城的士兵吓得四散开。
还以为出了大事,城门上敲响了警钟,咚咚咚的钟声在阳城县的夜空中回荡。
黎天朗和张大人正在推杯换盏,两人的动作全都一顿,张大人的酒劲顿时醒了一半,蹭的站起身来。
“出什么事了?”
黎天朗端着酒杯的手一晃,没想到计划这么周全的事还会出错,他有点慌了。
却要装作镇定的说道:“张大人稍安勿躁,待我前去城门查看。”
“我随你一同前往,”张大人说道,黎天朗根本没法拒绝。
这时,一个差役急急忙忙跑了上来,禀报道:“大人,方才县衙里进了刺客,林都头正带人去追。”
紧接着又有差役前来禀报,“大人,刚才有一群贼人硬闯城门,一伙贼人朝着城东方向逃窜,另一伙贼人被堵在城门口,请大人定夺。”
“黎老弟,快随我去城门查看。”张大人一把拽住黎天朗便往外走。
黎天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怎么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万一姜久宁被抓住,今晚的事情败露肯定会牵连到他。这可怎么办?
而在城门口,王福的马车冲过去之后,韩鬼哭的马车却被拦住了。
同时被拦住的还有县衙的马队,他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追王福,另一部分围住了韩鬼哭的马车。
马背上的差役举着弓箭对准了御北寒和韩鬼哭。
林都头冷喝道:“胆敢擅闯县衙,还不跟我回去接受盘问。”
御北寒好像明白了,没想到这帮差役把他当成了目标。
他抱拳道:“是误会,我只是从县衙路过。”
“路过?你分明跟前边的贼人是一伙的,你们潜入县衙意欲何为?”林都头盘问道:“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
韩鬼哭无奈的跳下马车并且打开了车门,首先走出来的是花必落,御北寒恼火的看着他,但见到花必落身后走出的姜久宁,不由的一愣。
他刚才还纳闷韩鬼哭怎么会跟花必落搅和在一起,却没想到姜久宁也在这。
他刚要说话,却见姜久宁对着林都头福礼道:“大人一路追我的马车,是何意?”
林都头侧目看了她一眼,用刀鞘拨开车门朝里边仔细看了看,又命人在车上车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是何人?这么晚在城中做什么?”林都头盘问道。
姜久宁回道:“我夫君在这宴客,迟迟不归,我特意过来接他回去。”
“接人?”林都头显然不信,转头问御北寒,“你闯入县衙做什么?”
花必落紧张的看着他,如果他说出是追花必落,差役就会追问花必落进入县衙做什么,可能会把今晚偷兵器的事泄漏出来。
但御北寒看看他们三人,目光落在姜久宁的脸上,见她轻缓的摇摇头,便一口咬定道:“路过,纯属路过。”
“路过,你为什么上了这辆马车?前边的马车跟你什么关系?”林都头继续追问。
“没有关系,”御北寒回道。
“我亲眼看见你们俩是从前边的马车跳过来,”林都头指着花必落说道:“你们几个都是一伙的。”
“冤枉,大人,”姜久宁急忙说道:“我们跟前边的马车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你们跑什么?”林都头问。
韩鬼哭抱拳解释道:“大人,这马它不懂事,看见前边有马跑它就想追,后边有马追它更想跑,要不是前边有东西拦着,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去。”
“你们都不说实话是吧?”林都头冷笑道:“好,都跟我回县衙,等大人仔细盘问。”
“大人,”姜久宁上前一步道:“我夫君就在蓬莱酒家,如果见不到我来接他,肯定会很担心,能否通融一下让我去见他一面。”
“蓬莱酒家?”林都头心里边有点诧异,张大人此时就在蓬莱酒家,他又打量姜久宁几眼,见她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斗篷,从白色的狐裘中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五官明丽,气质脱俗。
他听张大人形容过一个人,因为畏寒刚入秋就披上狐裘斗篷,容貌在阳城县里屈指可数,初次见面就惊为天人,只可惜是朋友之妻。
林都头试探的问道:“请问夫人您夫君是哪位?”
姜久宁慢声细语的回道:“夫家姓黎,名天朗。”
“哎呀,”林都头惊呼一声,连忙笑道:“原来是黎夫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黎夫人刚才受惊了。”
“大人认识我夫君?”姜久宁好奇的问。
林都头笑道:“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黎大人跟我家张大人是之交好友,我也有幸见过黎大人几次,还请黎夫人在二位大人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
“自家人不用说两家话,”姜久宁紧了紧狐裘,假装咳嗽“咳咳”。
“夜风凉,夫人快请上车,”林都头马上关切道。
“那我们是不是都能走了?”花必落心急问道。
“黎夫人可以走,你们二人得跟我回衙门,”林都头直觉御北寒和花必落有问题,一定跟前边的马车也有关系。
这时,张大人和黎天朗匆匆赶到了城门口,黎天朗远远看见姜久宁被围在中间,不由的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
“相公,”姜久宁刚登上马车,便见他们走过来,连忙招呼道。
“欸?黎夫人怎么在这?”张大人惊讶的问。
“夫人,你怎么在这?”黎天朗假意问道。
“相公,”姜久宁嗔怪道:“见你没按时回家,我不放心专程和煦哥他们前来接你。”
“黎老弟,你可不能背着弟妹出来喝酒哦,”张大人打趣道:“弟妹多担心你。”
姜久宁羞涩一笑道:“和张大人在一起,我自然是放心的。”
“要知道弟妹过来,说什么也不能留他到这么晚,”张大人替着黎天朗打圆场。
姜久宁说着悄悄拽了花必落一把,花必落心领神会和韩鬼哭并肩站着,冲着林都头笑道:“我和韩煦专门配夫人过来。至于云在行,他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
御北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这一车人里,只有他一个是外人。
他就纳了闷,姜久宁怎么护着花必落?上次被他掳走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姜久宁在御北寒不解的目光中走到黎天朗身边,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肩上,问:“云大侠,突然跳上我们的马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