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自负了……”
长风中，女帝的红衣黑发猎猎飘扬，“我们不是神，没有审判善恶的资格。眼中所见的正义，或许就是他人的邪恶。”
“——力所能及，便是心之所安。”
“女帝大人……”
淡金色的阳光，映照在她绝美的侧脸上。龙樱喃喃着，眼瞳中渐渐贮满了泪水，“我明白了……多谢您。”
力所能及，便是心之所安……吗？
这世上的是非敌我，实在太复杂了；
像她这样的愚人……大概，永远也无法明白吧。
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不移、追随在红衣女帝身后。或许她不是全知的真神，但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必然超越了世上的绝大多数人。
这一刻……
龙樱隐隐明白了，那个女子，为何能成为妖魔们的领袖。
因为——她的眼中，可以看到遥远的未来。
“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女帝顿了一下，看向龙樱的眼睛，“樱，你可以选择离开前线。在后方效劳，同样也是为血皇宫而战。”
“诶？离开……”
龙樱怔了一下。
可以……离开么？
以前，她也听罗刹大人说起过。在血皇宫不远处，有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庄，受到女帝大人庇护。
那座村庄中，生活着许多凡人。没有纷争，没有敌人，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日子。
对她来说……那样的安定的生活，才是梦寐以求的吧？脱离地狱般的战场，不必担惊受怕，也不必亲手染血。
“女帝大人……”
沉默了一会儿，银发少女抬起头，“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果然还是想留在战场上！”
力所能及，就是心之所安。
如果她逃跑了、放弃了……那么，恐怕一生都不会安心了吧？
爱、恨、杀戮、反抗……这一切，都不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被晨曦照耀的未来，只有染血之手才能去握住。
“哦？那就去吧。”
龙薇不置可否，淡淡地说，“放下伪善，拿起武器吧……”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无论结局如何，不要后悔。”
“遵命！”
在她身后，龙樱单膝跪下。
“哟，真是严肃啊。”
虚空中，一道有男人的轻笑声响起。黑衣青年从天而降，走到龙薇身边，“现在，南唐国也在掌握之中了。”
“恭喜。”
他看着龙薇的侧颜，微笑，“离你的目标更进一步了，不是应该觉得开心么？”
“嗯。”
听到冥王的声音，龙薇并没有回头。只是俯瞰着脚下的王都，淡漠地道，“如果引魂山能制造成功的话，我会更开心。”
“好了，不必再催了。”
冥王点头，“已经有足够的试验材料了。这次回去，我就开始尝试。”
“是吗？”
龙薇略微动容，瞥了他一眼，“你确定么？”
“既然如此，攻略大楚国的计划……是否要延后？”
“没有尝试之前，我也不能断言。”
冥王摊了摊手，风轻云淡地道，“不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