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意的是大哥的态度。
大嫂都上吊了,大哥竟然明明知道,却依旧二话不说的骑马离开去了军营。
其实说真的,自家那个大嫂,他是真看不上眼。
如果不是她当初救过大哥的命,严家不是那有恩不报之人,就那样一个要相没相要文没文,连个贤品都没有女人,如何能入得了严府,还能成了他大哥的妻子?
可有时命运就是这样的令人操蛋,大哥偏偏被她所救,大哥寻到她时又巧的是她走投无路之时,那时严家又刚好被人盯着,那些人随时在寻着严家的错处想借机打压严家,大哥带大嫂回府时被人看到了,这下是不娶也不成,因为大哥把大嫂带回府的当天,京城就已是风言风语,若大哥不娶,那不是送了错处到那些人那儿刚好好来打压严家。
男人对男人,更何况他是大哥的弟弟,岂能看不出大哥当时并非是真心要娶大嫂的?
可为了严家,大哥就算是再愿,也只能娶。
这么多年了大哥还未与大嫂圆房,这事大哥是谁都瞒着的。要不是有次他们兄弟俩喝酒喝过了,大哥酒醉之下将这事儿说出,他还以为大嫂一直不孕是大嫂的原因呢?
大哥心中的苦,他知道。
为了严家,大哥在婚事上受的委屈不小。
大哥对女子都是敬而远知他也知道,其中不乏有大嫂的功劳,有个不得不娶,但却拎不清的媳妇,大哥能对女人有好感嘛。
大哥唯一关心的异性也就是小妹了,就是他媳妇,大哥都是尽量避着的。
可以说,除了军队里的事儿,几乎没什么事儿能引来大哥的情绪波动,包括家里名义上的妻子。
可是。。。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气氛过于压抑的原因,还是他突然的疯了,他总感觉大哥不喜欢女人,好像把兴趣往男人方面去转了。
也不是对所有男人,而是大哥对十九爷的态度。
以前的一次两次,他还以为大哥是为了小妹抱不平,或是为小妹在寻入贤王府的机会,这才对十九爷过于的关注,甚至有时会背地里为十九爷办事儿。
但是渐渐的,他总感觉有哪儿不对。
三弟回府若是有说十九爷什么,大哥虽然表现得不在意,可从来没有一次不是不厌其烦的听完,三弟可不是每次回府说的都是正事儿,经常带着十九爷的一些八卦回来讲。大哥哪是那会听八卦的人?却偏偏对十九爷的八卦,哪怕是哪个小姑娘喜欢十九爷这样的都听。
回归到今晚之事,自严府接到十九爷的通知开始,大哥就没有平静下来的一刻,这完全不是大哥的作风。
说他在担心严家,呵呵,鬼信呀。
十九爷信中可是说了,到时会有人来通知,严家在此事上只会领个大功。
虽然说十九爷比他们都小,甚至小的不是一点半点,信任他不是件特别有脸的事儿,但特么的十九爷就是比别人,甚至是那位更值得信任。
不说旁人吧,就大长公主府里的二房嫡子,是借着十九爷的关系与鹤明山庄往来经商的,现在在京城里已经在最热闹的街道上开了家京中最大的玉石坊,他陪朋友去过一次,那叫一个热闹啊,每天的收入都可以用日进斗金来计算。
文王要大长公主府走的是经商的道路,已经做的不要太明显,京中只要是长眼的都知道文王的意思,京中走从商这条路的家族那多了去了,一二流家族中就有好几个,这些哪个不是知道了大长公主府要走商路就想着借个势的?
可文王却是偏偏去转去借十九爷的势,甚至为了与贤王合作【大长公主府开在京中的玉石坊有子夜三成的纯利,这事儿权利中心的人知道的不少】,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的人。
文王蠢吗?
现在玉石坊的日进斗金会告诉你文王蠢不蠢?
还有十九爷背后的摄政王。
严浩泽自认自己的智力与武力都是不如自家大哥的,那他能看得明的事儿,大哥会看不明?
可是大哥依旧这般的坐立难安,到底又是为了哪般?
严大将军倒是没往这方面去想,主要是严三少夫人将严府内院打理得及好,几乎没有什么操心的事儿要烦到严大将军这儿,严大少夫人那儿的事,一般还没出大房的院子,就会被严三少夫人给压制住了。【这也说明,古人所言的娶妻娶贤是多少正确的话】
此刻严大将军只感觉被严浩丰转得头疼,本来对于今晚之事他就忧心不以,这一向稳重的大儿子还表现得比他更紧张,他能不看得火大吗?
“你他娘的给老子坐下。”
一声怒吼,也把严浩丰的理智给吼了回来,虽然心中还是七上八下,但起码能坐得住了。
看了眼正一脸调侃的二弟,又瞧了眼一脸怒容的父亲,严浩丰双眼一闭,似乎刚才他什么事儿都没做过一样,这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呀!
大司马府。
大司马独自一人大刀阔虎的坐在正堂,脸上没有严大将军那样的平静,也没有急色,反而是如被抽了灵魂般的木纳失神中,与当初和子夜干一架那时一比,此刻的他像是老了不只十岁。
同样是一身的正装,一身的银白铠甲映衬得他脸色的气色是那般的憔悴。
一阵脚步声引来了大司马的注意,管家快步进来,伏到大司马耳边低语几句。
大司马的脸色越发难看,过了会儿,脸上已带上颓废之色的摆了摆手让管家下去。
等正堂又只他一人后,大司马眼中已带着湿意的垂下了一向高傲的头。
“母亲,儿子错了,儿子悔不当初啊!”
与街道中的寂静不同,京中几乎上得了台面的各府,此刻都是灯火通明,但与这些府坻相反的,宫中太子宫内却是如往常般仅亮着宫灯,太子所住的主殿内早已只留着昏暗的夜明珠为照,显示着这儿的主人早已就寝。
几道破空声响起,打破了太子宫这宁静的夜。
而显示着已经就寝的太子,此刻正一身太子服正装的站在寝殿内的窗边,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在浅黄的太子服反光下度着盈盈的光。
“终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