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跟踪了甄珍一段时间,想摸清她反常背后的真相。
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餐馆,她的突然出现引起甄珍的警惕,这段时间甄珍带着孩子住在外面的租房里深居简出。
徐小白也很忙,割舌案还没告破,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蹲守甄珍。
这天徐小白在上班时去厕所,顺手揣上了她的手机。对于社畜来说,蹲坑是难得的休闲时间。
她刚打开手机,就看到闺蜜陈玉如发来的信息。
陈玉如在那头嗷嗷叫着说她坚持不下去了,她跟不上现在的潮流,好想放弃,但是又不甘心。
陈玉如是一名网文作者,一直梦想着靠写网文发家致富,但她的父母强烈反对,觉得这是不务正业。而且陈玉如写的小说一直不温不火,收入连维持基本生活都艰难。
陈玉如给徐小白发来别人的作品简介,还发了两个哭泣的表情:现在都流行这种风格,别说写出来,我连想都不敢想。
徐小白一看简介:女主爸是全球首富,妈是国际影后,女主才十四岁就取得全球名校的双学位,她本人还是顶级奢侈品牌服装设计师、顶级黑客、世界排名第一赛车手......
徐小白的嘴角抽了抽,这女主还是一颗受精卵时就已经发愤图强了吧?不然根本没有时间积累出这么牛逼的成就啊!
这作品的杀伤力挺大的,徐小白光是瞅一眼简介都要吓得便秘了。
徐小白安慰道:“玉如啊,要不咱换个写作方向,别写霸总言情了,没有十年脑血栓都写不出这玩意。咱们老了,想象力比不上年轻人。”
“我才不老!我就喜欢甜甜的恋爱!”
徐小白叹气。
她在基层混了几年,调解了很多对夫妻之间的矛盾纠纷,似乎不那么相信爱情了。再美好的爱情,在生活的鸡零狗碎里也被撕扯得黯然失色。
徐小白想到自己跟刘景同,她那些年的暗恋就像单枪匹马奔赴一个人的盛宴,无需他回应,照样美好得如同流年美景。
可两人在一起才半年,刘景同总想安排她的未来,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曾试图跟刘景同沟通,刘景同说生活不是只有梦想,还有现实压力,必须考虑将来结婚后的生活质量、养儿育女的种种。
徐小白的理智知道刘景同说得有道理,也明白他已经将她纳入他的未来规划里,是好事。但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总之心里不太舒服。
徐小白上班偷鸡,带薪蹲坑,她好不容易安抚了陈玉如,才匆匆返回办公室。
宋文略刚才从外面回来没有看到她,也没有看到她留的任何口信,总有些心神不宁。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频频朝着门口张望,搞得坐在门外斜对门口的裴麟还以为自己上班偷吃薯片被领导发现了。
这会儿宋文略看到徐小白回来,顺嘴问了一句:“你去哪了?”
“上厕所。”
“这么久?都过去十五分钟了!”
他回来十五分钟,徐小白离开这里肯定更久。
徐小白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宋队,不至于吧?我就上个厕所你还给我掐表计时了?你是周扒皮吗?”
宋文略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得闷闷地闭嘴。
徐小白也悄悄给陈玉如发微信:你都不知道我的领导有多疯狂,连我去上厕所他都要计时,可怕吧!
“不是吧?这么变态的吗?”
“就是!生活艰难啊!混日子不容易啊!所以以后上班时间你不要找我,咱俩空了再聊。
陈玉如感叹道:我还是好好写霸总吧,起码写网文不会遇上一个连我上厕所都要计时的领导。
*
忙活了一会儿,宋文略突然抬头对坐在窗口边的徐小白道:“你有话就说。”
徐小白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他,不知道出神了多久。
徐小白心想着宋文略比自己年长几岁,比自己见识广,也许他能给她一些建议。
她蹭过来趴在宋文略的办公桌面,问道:“宋队,如果有人跟你说,有另一份工作更适合你,让你辞了现在的工作,你会怎么做?”
“你要辞职?”
徐小白赶紧摇手:“不是不是,我就问问。宋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宋文略盯着她,眼神里有些莫名的压迫感:“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
徐小白:“???”
这回答就带着一股浓浓的“宋”味。
两人离得近了,宋文略几乎能闻得到她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
宋文略盯着徐小白脑门上那撮因为睡觉而翘起来的头发,他这强迫症看着太难受了,老想摁下去!
那撮毛随着徐小白摇晃的脑袋左摇右摆,宋文略到底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薅了一把毛,又顺势将那撮毛往她的脑门上压了压,这才满意了。
徐小白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疑惑地抬头看他。
她这么一抬头,那撮毛又顽强地站立起来。
宋文略只得强迫自己挪开目光不要再看,他一脸严肃地说:“徐小白,人生是自己的,谁也没有权利决定你怎么过。”
徐小白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豁然开朗,她又欢欢喜喜跑出去跟裴麟说话。
宋文略有些失神地盯着她的身影,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她发丝上的触感,柔软细滑,这感觉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