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鸢儿眼比天高,蔑视的看了她一眼,满脸的不屑,“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也不怕这里的人把你轰出去。”
确实,能来鱼馆消费的人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至少也是手头宽裕的,林南一现在的装扮,简直就是个灰姑娘。
朱鸢儿丝毫不觉得上次抓了她有什么不妥,她可是堂堂镇长之女,难道连一个农家女也收拾不得了?
朱鸢儿身边的丫鬟很会审时度势,见状立马上前推了林南一一把,力气很大,林南一往后退了几步,王家兄弟见状立马跨步上前来护着林南一。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爹可是镇长,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也敢公然与我作对?”
朱鸢儿从小顶着朱权的名号做事惯了,以为人人都怕朱权,都吃她这一套。
可她没想到,今日是遇到了几个硬茬,鱼馆的人把朱鸢儿都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他们都想给林南一报仇。
林南一拍了拍被丫鬟碰过的地方,一脸的厌弃。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可真会讨好朱鸢儿。
“朱小姐,我劝你慎言。”
骆文难得把情绪控制下来,要不是他是读书人,他一定要好好跟她对骂一场。
好男不跟女斗!
“哟呵,一个破算账的有什么可神气的,我家账房先生可有几十个,清河镇这么多铺子都是我家的产业,你以为你在一个小小的鱼馆做账就了不起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朱鸢儿瞥了骆文一眼,人长的漂亮,可说的话做的事却让人觉得很丑陋。
旁边的人之前还只是看热闹,现在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朱家这不是以势压人吗,这跟地头蛇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人还配为清河镇的父母官吗?
朱鸢儿说完正欲大笑,林南一直直上前,给了她一耳光。
可以说之前她只是和林南一有仇,现在就凭她的那番话,就可以让清河镇数不清的读书人和账房先生愤怒。
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她。
“你爹没教你做人,看来只能是我来教你了。”
林南一小小的站在她面前,周身的气质却比她还隐隐高出三分。
“你爹能坐上镇长,靠的不就是清河镇的百姓吗,你却处处嫌弃他们,你这多寒老百姓的心的。
今天,就让我替你那没用的爹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人。”
林南一说完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又是一巴掌呼过去。
当场就有人欢呼起来,林南一说的这句话简直太好了,大快人心。
这样的镇长,他们宁可不要。
朱鸢儿的丫鬟被人紧紧桎梏着动弹不得,而朱鸢儿则是被众人围在中间,开始给她爱的教育。
朱鸢儿大哭,哭得精致的妆容都花了,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的,看起来搞笑极了。
她原本是不打算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的,可既然这面子是她自己不要的,林南一又为了考虑什么呢。
这还不解气,林南一受过的罪,她必须要让朱鸢儿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朱鸢儿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哪里还有刚才的高贵小姐的模样。
也怪不得周围的人都帮林南一,就算没有她,朱鸢儿说的那些话也很拉仇恨。
她瞧不起读书人的事迹,相信要不了两天就会传的众人皆知了。
朱鸢儿被人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搞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蹲着大哭。
鱼馆的动静不小,衙门收到消息已经赶来了人。
官差也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眼睛长在头上,看到朱鸢儿又低声下气,“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谁打的?连您也敢打。”
官差来了鱼馆总算是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朱鸢儿杀猪般的哭声。
“她,她打的,她还联合这些低贱的人来磋磨我,侮辱我。”
朱鸢儿哭的一抽一抽的,却一点也让人同情不起来。
现在正是讨好朱鸢儿的时候,官差二话不说直接拔出长剑,架在林南一的脖子上。
“镇长之女你也敢惹?你有几条命够死的?”
林南一一点也不害怕,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见到长剑却屁也不敢放一个。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南一早该料到的。
她本就没有指望他们什么。
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晏温之沉着脸走上前,挡在林南一面前,“你们这是何意?屈打成招吗?大历那条律法规定了镇长之女就可以供着,就可以随意欺压百姓?”
现在清河镇就没有不认识晏温之的人,他掷地有声,众人羞愧不已。
许多平时自诩是读书人的都偷偷埋下头。
他们谁没有凭借自身的知识高谈阔论过,就连朝堂也敢妄议几分的。
可现在,一个小小的官差,小小的镇长就吓得他们话都不敢说。
谁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饱读诗书的人。
“晏大哥,我可都是为了你。”
朱鸢儿显然没想到晏温之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她想让林南一消失,这样晏温之就可以抬眼看看她,看看一直在身边的她。
林南一看她这深情模样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可惜,她梦寐以求的,是她的男人。
晏温之现在基本上就是清河镇读书人的风向标,刚才还缩在龟壳里的人,现在纷纷探出头来,要是能在晏温之这里露个面也是好的。
众人皆知,秋水书院的院长对他很重视,要是跟他关系拉近了,说不定就会有机会和院长扯上关系了。
众人开始跃跃欲试,林南一见状上前一步,硬生生让长剑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官差见状也被吓到了,她也太狠了,竟然自己往刀口上撞。
“清河镇衙门徇私枉法,清河镇镇长以权谋私,欺压百姓,今日就让我死在这儿,看下衙门能给个什么说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林南一想通了,报仇就要光明正大的,要是她也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那跟朱鸢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晏温之见状眼睛陡然变得猩红,看着官差的眼神就像是要冒出火来一样。
正准备上前把长剑逼开,咻的一声一颗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直直的打在刀面上,直接把锋利的长剑打成两半。
掉落的一半长剑落在地上,声音清脆而响亮。
这声也提醒了众人。
这里不只有他们,还有在暗处隐藏着看不见的人。
晏温之和林南一也好奇到底是谁帮了她。
可现在不管怎样,只要是帮了她就好。
晏温之当即赶紧拿出手帕来盖住林南一脖子上的小口子,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朱鸢儿看着这一幕就像是针一样,刺在眼里也刺在心里。
没了长剑,又加上这些个书生你一句我一句的语言攻击,官差和朱鸢儿瞬间落了下风,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是谁,最怕的都是舆论,仅一个下午不到的时间,清河镇就传遍了镇长千金在外以势压人的美谈。
官差眼见就逃不过了,连忙低眉顺眼的认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事他还是懂得。
为首的官差低声下气的打着圆场,现在只得是像条狗一样认错,不然明天这位置上还是不是他就说不清楚了。
“晏公子,我们错了,今日之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大家批评得好,我们一定及时改正,一定不会一错再错下去的。”
晏温之别开头,他现在恨不得把他当场活扒了,想着林南一的伤口,就气不打一处来。
官差见跟他道歉没用,转而朝林南一就是鞠躬道歉,一脸的真诚,“姑娘,是我的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次行吗。”
官差面色苦的只差给林南一跪下了。
朱鸢儿气的尖叫,“你们拿我爹的俸禄在外面耀武扬威,现在却像条狗一样低声下气的认错,难怪爹爹最是瞧不起你们,就是一群墙头草。”
官差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今日若不是她惹出祸端来,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一幕发生。
白庭润在二楼角落里冷眼看着这一切,手里还把玩着两颗不大不小的石子。
看来,这地方官不像是他想象的那般如同父母官了。
还有多少地方官是像朱权一样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人数一定不会少。
林南一嗤笑一声,“有人险些杀了你,然后装模作样的给你认个错,你会原谅他吗?”
这简直太搞笑了,朱权以为自己是有多大的能力,居然敢养出这样一群人来。
呵!看来他的这官,也做到头了。
白允在书院里听着学子在闲谈,听到晏温之的名字时不由得脚步一顿,停下来听了几句。
光学子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几句,他就知道林南一肯定被欺负了。
嘿!这暴脾气,他那受得了。
当即也府也没回,让门童回去给左氏知会一声,就让人套了马车往鱼馆而去。
鱼馆现在人不多,里里外外围的都是,多是年轻人为主,又多是书生为主。
里面呈一边倒的局势,朱鸢儿哭的嗓子都哑了,还在干嚎。
官差脸都要笑烂了,也没得到林南一的原谅,反而议论声越来越大。
白允到鱼馆时,朱权也收到消息正好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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