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可以这样轻轻揉着她的头发,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用亲密的口吻跟她说话。
不知道怎么站起身离开的,陆谨以回到病房之后就倒在了床上。
刚才在陆谦昀面前时,她还在哭,此刻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刚才好像在撒娇一样,现在连撒娇的对象都没有了,眼泪跟着干了。
就这样吧,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季林忱不会放过她,他们势必这么纠缠下去,若是陆谦昀介入,她都不敢想有什么结果。
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陆小姐,您好像又发烧了……”护士用惊悚的口吻说着,几乎都要打哆嗦了。
好不容易才把烧退下去,竟然又发烧了,别说有个好歹来,就是稍有不堪,她们医护人员的性命……
陆谨以只觉得头晕的很,发烧了吗,随意吧,她什么都不想管。
突然间有种完全放松了的感觉,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行,她都不想管,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任由医生摆弄着,陆谨以晕沉沉的睡去,中饭晚饭都没有吃,一直挂着点滴,中间醒了两次她一点都不觉得饿。
心里好像被什么装满了,又好像完全被放空了。
就这样吧,什么都不想,完全睡过去。
迷迷乎乎到半夜,很突然的她被抱住了,熟悉的气息,带着彻骨的冷意,紧紧把她抱怀里,却好像又怕弄痛她似的,动作十分温柔,好像她是易碎的玻璃。
“季林忱……”陆谨以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眼睛都没有睁开,任由季林忱抱着。
会这样抱着她的,只有他。
黑夜里季林忱的喘息声粗重起来,把脸贴在陆谨以脸上,轻轻抱住她,担心太激动动作太大弄疼她。
陆谨以还活着,身体是热的,能说话,能对他笑。
飞机上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不管哪一种,陆谨以都必须活着,好好的在他身边活着
即使接到闫宁均的消息,知道陆谨以没事,他仍然不放心。只有把陆谨以抱在怀里,他才会觉得安心。
“季林忱……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陆谨以突然说着,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要是当时救她的是季林忱,是不是结果会有所不同,她是不是就不会……
只是命运已经如此决定,早就改变不了什么,一切都是她的妄想而已。
季林忱怔住了,黑夜中没人能看到他的脸,更无法得知他脸上的后悔与失望。
是的,在陆谨以最危险的时候,他没能在她身边,让她独自承受这些。
他为什么放陆谨以一个人出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他只能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生平第一次道歉,对象是个女人,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感。
他生平最重要的女人,本来就是他的错。
黑夜里陆谨以只觉得眼泪又涌了出来,好像又有撒娇对象一般,迫切的想把心里的难受发泄出来。
伸手回抱住季林忱,他炽热的身体好像把她烧伤一般,她却完全觉得无所谓。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好冷,不知道是发烧的关系,还是心理的原因,她迫切的需要温暖,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要哭。”季林忱说着,轻舔着她的眼泪,舌尖把眼泪一颗颗收到嘴里。
他最受不了的是就是陆谨以哭,尤其是今天,好像要把他的心哭碎了一般。
当他的女人是幸福的,他那样的宠爱着陆谨以,是为了让她随心所欲的笑着,而不是伤心哭泣。
为什么要哭,她应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带我走好不好。”陆谨以轻声说着,眼泪止不住落下,沾到季林忱脸上身上。
她要离开这里,即将马上,不然想到明天还要面对陆谦昀,她几乎无法呼吸。
离开这里就好了,或者说离陆谦昀远一点,她需要冷静一下。
“你还在生病。”季林忱说着。
他也想马上带陆谨以走,西北这边的各种医疗设备实在太差了,但陆谨以的身体状况还不太移定,他本想再等一天左右,等她情况稍微好一点再转去东部沿海的几个大城市。
“我只是有点发烧而己,在这里我永远好不了。”陆谨以说着,语气十分焦虑,紧抱住季林忱道:“带我离开,马上带我离开。”
季林忱不由的轻抚她的背,努力安抚着她,轻声道:“就算走,也要等天亮,我搂着你睡觉,我们天亮就动身。”
陆谨以的体温稍稍有些高,要是晚上能退了烧,明天早上飞回去正合适。
“不,我就要现在走。”陆谨以说着,与其说是撒娇不如说是任性。
她一分钟都没有办法再呆下去,想到跟陆谦昀住在隔壁,明早上还要见面,她就觉得十分痛苦。
尤其是季林忱来了,她这个妹妹要怎么跟哥哥打招呼。
最好的办法,马上离开,以后……暂时不要见面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包括那份不该存在的倾慕。
“不要任性……”季林忱说着,晚上走的话,就算把医生护士带上飞机,万一陆谨以出其他症状……
他不能让陆谨以再冒险。
“我害怕。”陆谨以抱紧季林忱,道:“我真的好害怕,我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季先生,带我走好不好……”
陆谨以越哭越凶,季林忱轻抚着她的背,虽然己经心软了,却没有马上答应,道:“我问问医生。”
她在这里肯定发生了许多可怕的事,说害怕不想在这里也可以理解,都是他的错,他就不该让她一个人。
在陆谨以脸颊上亲了一下,季林忱起身开灯,灯光亮起的一瞬间,陆谨以伸手搂住季林忱,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着:“抱着我,紧紧抱着我,我好冷。”
季林忱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直接电话通知楚宁修,由他全部安排。
“不要责怪闫宁均好不好,都是我的错。”陆谨以低声说着,用求饶的口吻说着。
季林忱眼中露出一丝寒光,声音却是温柔的,道:“好好养病,这些事情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