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昀也紧跟着爬了出来,他动作十分缓慢,尤其是右手,虽然极力忍耐,动作仍然十分僵硬。
“你的手?”陆谨以扶着他起来,眼里满是伤心和内疚。
要不是因为抱住她,他不会受伤,应该受伤的是她。
“没事,一点小伤。”陆谦昀淡然说着。
陆谨以却不自觉得看向他的后背,下意识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陆谦昀的白色衬衣已经被血痕染红,玻璃碎片扎在他的肉里,整个后背血肉模糊。
“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我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陆谦昀说着。
陆谨以连连点头,把眼泪强行忍了回去,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
现在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陆谦昀也受伤了,轮到她照顾陆谦昀了。
陆谦昀四处看了一番,看到了远处的山洞。
“那边有个山洞。”陆谦昀说着。
陆谨以不自觉得想扶着陆谦昀走。
陆谦昀受伤了,她要保护他。
陆谨以轻声道:“我们过去。”
“我的腿没有受伤。”陆谦昀轻轻笑了起来。
说罢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揉揉陆谨以的头发。
他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也从来没人想过要照顾他,在陆家他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那个高个,关照着每个陆家人。
陆谦昀想了想又道:“我已经叫了救援,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你不用担心。”
他出门时并不喜欢前呼后拥,这趟更是只带了胡添一个。
胡添只是单纯的工作助理,这时候帮不上忙,让他去联络叫人,自己动手。
虽然这里偏僻了些,不过不是国外,但以陆家的人手,一个小时内肯定能找到她们。
“嗯。”陆谨以轻轻应着,只觉得头有点晕。
在梦里陆谦昀就要这样揉着她的头发,现在真的实现了。
陆谦昀手却停住了,改摸陆谨以的额头,皱眉道:“你好像有点发烧。”
“啊?”陆谨以怔了一下。
发烧了吗?早上拍完外景之后就一直在打喷嚏,只是这一路担忧害怕,让她忘记了而己。只是身体并没有忘记,果断的发起烧。
“先去山洞避雨。”陆谦昀说着,拉住陆谨以的手,扯着她往山洞走。
陆谨以呆呆的跟着走他,只觉得眼前眩晕起来,精神高度紧张时不觉得,乍一放松所有的感觉都来了。
尤其是雨水滴到身上时,全身难受起来,唯一幸庆的是现在是中午,气温高。
所谓山洞就是个浅浅的洞口,两个人勉强挤下,陆谨以忍不住道:“你身上的伤……”
“不要紧,小伤而己,到医院处理一下就好。”陆谦昀说着。
伤口很多,但并不是重伤,虽然还在流血,但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
关键是伤在后背,他没办法处理,又不想陆谨以给他处理。
“但是……”陆谨以满脸担忧,但她并没有学过医,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包扎伤口。
“不用担心我。”陆谦昀说着,突然看向陆谨以道:“倒是你,丫头,你得罪谁了?”
陆谨以摇摇头,道:“那些人是想拿我要胁季林忱。”
这实在太抬举她了,承担不起。
“不是的,他们是来杀你的,而且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陆谦昀冷声说着。
陆谨以整个人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谦昀,道:“不可能,为什么要杀我?”
她根本就没有得罪人,就是得罪过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人物,也不可能被人追杀。
陆谨以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一会才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人会想杀她?
另一边,季林忱处。
“妈妈,妈妈,不要走……”
“季林忱,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似梦似幻,一会是幼小时的自己,一会是哭泣的陆谨以。
季林忱好像坠入梦魇之中,无尽的黑暗几乎要把他吞噬掉,多少年了没有感受过,他几乎己经忘掉。
如此突然的向他袭来,让他措手不及。
“林忱,林忱……”
呼唤声就在耳边,似近似远,仍然没办法挣开。
陆谨以还在哭泣,哭泣着唤着他的名字。
“林忱,林忱,你快醒醒……”
好像是季柏诛的声音,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一起作伴,一起长大。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季柏诛陪在他身边。
“季林忱,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陆谨以的哭泣声越来越近,每一滴眼泪就好像珍珠一般,晶莹剔透,却好像刀一样刺到他手里。
为什么要哭,他最最最爱的女人,在他身边不幸福吗?
他那样的宠爱她,她为什么仍然要哭……
乍然睁开眼,明亮的灯光,床边焦急的季柏诛。
“终于醒了,你快把我吓死了。”季柏诛松口气说着。
还好季林忱只是做恶梦而己,对许多人来说叫喊就可以了,但他真的害怕季林忱再也醒不了,像他八岁那年一样。
季林忱好像没有看到季柏诛一样,坐起身道:“陆谨以,马上联络陆谨以。”
被无视的季柏诛顿时怔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林忱,你又梦魇了,要不要找心理……”
“不,马上准备飞机,我去找陆谨以。”季林忱自顾自说着,不是理会,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季柏诛的存在。
他只想见到陆谨以,立刻,马上。
马上把她抱到怀里,牢牢的圈在自己身边,把她所有的想法念头都斩断。
绝对不能离开,只有她,绝对不能离开他。
季柏诛整个人呆住了,脸上表情好像完全僵硬了一般。
他被无视了……
被季林忱完全无视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先生,先生……”楚宁修的声音从远至近而来,带着焦急与震惊。
季林忱大步走出屋门,楚宁修直跑到门前,几乎不等站定就喊着道:“陆小姐出事了……”
季林忱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脸上神情是冰冷的,也是冷静的:“怎么回事,闫宁均怎么说的。”
“不是闫宁均。”楚宁修说着,脸上也露出迷惑的神情,却是道:“是江杨凛打电话,他只说收到了陆谨以的电话,知道她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