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够物化的感觉,她就想被当成平等的人对待,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就好像她把八千万拿到他面前给自己赎身,他永远理解不了,赎回自己的自尊对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先生……从小的生活环境与正常人不同,许多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可能不太明白,你好好跟她说,他一定会听的。”楚宁修说着。
季林忱从小就生活在帝王一样的环境里,根本就没有自由平等的概念,但是陆谨以要是有什么想法,她肯定跟季林忱说,只要撒个娇,季林忱都会听她的。
陆谨以没作声,只是默默喝茶。
跟楚宁修说其他话题都可以很愉快,唯独关于季林忱的话题不行。
房间安静下来,四溢的茶香,温暖的阳光洒进来,陆谨以突然觉得有点点困。
昨晚没睡好吗,还是刚才精神绷的太紧,以至太累。
不,不对,她心里如此挂念陆谦昀,怎么可能睡着。
茶有问题,或者熏香的关系……
“你……”陆谨以看着眼前的楚宁修,神情显得有些茫然,却觉得越来越困倦。
楚宁修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起身扶着她在沙发上躺下,看着她似睁似闭的眼,轻声说着:“精神绷的太紧,太累了,好好睡一觉。”
人的精神承受能力都有是有限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到今天,陆谨以的精神都到极限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若是再出什么事,他很担心她会崩溃。
一点点助眠的董香,就能让她安睡,对身体完全没有副作用。
怕动静太大吵到她,楚宁修没有给陆谨以换地方,只是吩咐佣人拿来毛毯给陆谨以盖好。
午后的阳光似乎格外温暖,推开阳台的窗户,拂面清风缓缓吹进来。
一切都是这么好的美好而安宁。
楚宁修看着已经安睡的陆谨以,虽然已经睡着了,眉头仍然是皱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好像带着无限的悲伤。
楚宁修不由的轻轻叹口气,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都不要想了,你本来就不需要想这些的。”
像陆谨以这样的女孩,应该是被疼爱着,娇宠着的,而不是担惊受怕,需要用熏香才能入睡。
吩咐佣人们旁边守着,楚宁修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出去。
刚走到楼梯处口,手机响了起来,楚宁修按了接通键,就听那边汇报着:“闫宁均先生出来了。”
“让他听电话。”楚宁修直接说着。
很快的电话那边传来闫宁均嘲讽的声音:“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找我了。”
“把废话收起来,出事了。”楚宁修冷声说着。
季林忱下的命令,召回闫宁均……他虽然并不想跟闫宁均共事,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确实不如闫宁均。
“出事?”闫宁均蓝色眼睛眯了起来,本来嚣张随意的表情,立即收了起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危险。
他刚从牢里出来,虽然并没有觉得伤的太重。
但身上多处伤口己经发炎,满身伤口更是不必说了。
几个美女护士围着他处理伤口,电话就放到旁边。
“对方是陆谦昀。”楚宁修淡淡说着,冷漠的脸上露出杀意。
他跟随季林忱这些年,他太了解季林忱,眼中己经动了杀意,动手是早晚的事。
“陆谦昀?”闫宁均多少愣了一下,他还记得,陆谦昀是陆谨以的堂兄,还救过陆谨以的命。
不过他马上道:“我知道了,现在动手吗?”
“做好准备。”楚宁修说着,又道:“还有,马上回来。”
“十分钟后的飞机。”闫宁均说着。
挂断电话楚宁修看向窗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电话收起楚宁修进书房,只见满屋的狼籍,刚刚打斗完的模样,沙发左侧有一摊血,季林忱在窗前站着。
“陆谨以呢?”季林忱问,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杀意。
楚宁修低头道:“睡着了。”
“很好。”
陆谨以睡的很沉,不知道是薰香的关系,还是这两天精神崩的太紧。
她睡着的很快,紧绷的精神很快放松下来,是这几天难得的好眠。
睡梦中她好像进到一块花田里,大片大片的鸢尾花,带着怡人的清香。
明媚的阳光从天空洒下来,柔和而安宁,清风吹动她的裙摆,鸢尾花在清风随之摇曳。
远远的,她看见有个人影走了过来。
挺拔的身材,冷漠冰山似的容颜……
“陆……”她高兴起来,大声呼喊着,然后大步朝他跑去。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很近很近,但她不管怎么努力向前跑,陆谦昀仍然离她很远很远。
好像定格一样的距离,她怎么跑都不行。
好累,跑的发累。
就在陆谨以拼命挥手呼叫陆谦昀之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明媚的阳光,怡人的清风,统统不见,好像瞬间变成练狱一般。
陆谨以害怕起来,刚想呼喊陆谦昀,猛然一刀砍向陆谦昀。
陆谦昀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鲜血从血从他身上流出来。
遍地的鸢尾花,瞬间被鲜血沾染,变得鲜红鲜红的。
“啊…………”
陆谨以一声尖叫,只觉得世界都要崩溃了。
陆谦昀……
不要,陆谦昀……
“陆谨以,陆谨以……”
呼喊声一直在耳边,渐渐笼罩着男性的气息,有些熟悉,却似乎遥远。
睁开眼,陆谨以看到了陆谦昀,那个人俯身看着她,大半的身子笼罩在上方。
因为恶梦的关系,陆谨以呼吸十分急促。
不知何时天己经黑了下来,连夕阳的余辉都己经不见。
屋里没有开灯,陆谨以看不清陆谦昀的脸,却是下意识的问:“哥……你们谈完了?”
“谈好了。”那个声音很轻柔很好听。
还是陆谦昀一贯的样子。
突然心安了。
陆谦昀伸手把床头的小灯打开,室内多谢些许明亮。
陆谨以挣扎着起来,陆谦昀紧紧拉着她的手给她力气,她才真实的感受到在她身边的人是陆谦昀而不是季林忱。
“事情都解决了,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陆谦昀把离婚证放进她的手心。
冰冷冷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末梢,却这么真实。
所以啊,她自由了。
此后再也不是季林忱挂着妻子名头的玩物,而是一个独立她,拥有自由人格的陆谨以。
脑海里再也闪不过那个人的身影,似乎一切都能畅快了。
她的蓄谋已久是离开,她的如愿以偿也是离开。
眼泪落在离婚证上,只有那只大手轻轻为她擦拭着。
还记得那天季林忱问她爱不爱自己。
她冷冰冰的语句里只有两个字眼——不爱。
所以啊,他终究也是还了她一场她想要的自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