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以顿时怔住了,看着陆谦昀冷静而悲伤的脸。
她突然觉得她伤害了他,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只想保护他,不想他受到季林忱的伤害。
却忘记他是一个男人,他既然已经为她站出来承担结果,那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她都不能这样伤害他。
陆谦昀,永远有自己的傲慢与格调。
“先生,您叫我。”楚宁修出现在门口,他根本就没走远,也不敢走远。
事情的经过已经基本清楚,他不关心陆谦昀的死活,只是替陆谨以揪心。
季林忱看着陆谨以微微失神的小脸,尤其是她看陆谦昀的眼神,让他有种被刺伤的感觉。,却是笑了起来。
扶着发怔的陆谨以在小沙发上坐下来,十分温柔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好像安抚她似的,道:“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吩咐楚宁修道:“陪着她。”
陆谨以一个人在屋里坐着,他很不放心。
“是。”楚宁修低声应着,这才走向屋里。
季林忱转身离去,陆谦昀随后跟上。
陆谨以怔怔的看着陆谦昀离开的背影,心里迫切的想叫住他,告诉他不要去。
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她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在侮辱陆谦昀,把陆谦昀的自尊踩到泥土里。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意料外,尤其是季林忱的愤怒,竟然冲向了陆谦昀。
他们可是堂兄妹,这也不可以吗。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陆谨以的眼泪紧跟着落了下来,无声无息中,带着无限的悲伤。
“陆谨以……”楚宁修轻轻叹口气,看着陆谨以悲伤的脸,心里有许多安慰的话,就在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她实在太伤心,无声的哭泣好像感染到他,连他都觉得悲伤起来。
“我是不是特别蠢,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还会连累到别人。”陆谨以哭泣声说着,好像在跟楚宁修说话,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宁修默然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如此自责。”
陆谨以已经很好了,智商情商以及反应速度,她都在平常人之上。
只是……她要面对的是季林忱。
“陆谦昀……会死吗?”陆谨以问着,神情显得很茫然。
那个可怕的梦,会成为真的吗。
因为她,陆谦昀会……
“不会。”楚宁修肯定果决的回答。
陆谨以不禁抬头看向他,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茫,道:“真的?”
她现在己经无所谓赎身的事,也不想讨回自尊,她只想陆谦昀能平安无事。
楚宁修笑了起来,朝陆谨以坚定的点点头,又道:“你未免太看不起陆谦昀先生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陆谨以不禁呆了呆,直看着楚宁修。
此时她脑子乱成一团,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了。
“在我的印象里,陆谦昀先生是个很有谋略的人,他会出现在这里,帮你承担下这一切,所求的肯定不是死。”楚宁修笑着说,又道:“更何况这里是北林市,正在陆谦昀先生的地盘上,他也许会吃亏,肯定不会吃大亏。”
“是啊,我真蠢……”陆谨以自言自语的说着。
也许是季林忱给她的感觉太可怕,也许是她太担忧陆谦昀,连基本上的理性思考都没有了,只想着陆谦昀会出事,结果深深伤到了陆谦昀的自尊。
悬着的心放下来,却没由来的刺痛起来。
陆谦昀……
“你只是关心而乱而己。”楚宁修淡淡说着。
关心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这太不像陆谨以。
明明是才相认没多久的堂妹,陆谨以确实太在意陆谦昀了。
陆谨以把头低了下来,紧张的问:“他们……会谈什么?”
谈赎身吗?若说在拿出支票前,她还曾有过一丝幻想,那在季林忱掐住她脖子的一瞬间,她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
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自由尊严。
“我不知道,先生的想法我猜不透。”楚宁修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先生很在意你,陆谦昀先生是您的堂兄,冲着这层关系,也不会难为陆谦昀先生的。”
不管季林忱表现的多强势,他仍然舍不得陆谨以哭。
陆谦昀是陆谨以的亲堂兄,只要陆谦昀不是太过份,季林忱都不会现在动手。
当着陆谨以的面杀她的堂哥,可以想像陆谨以会哭成这样,恨成这样。
“我并不觉得……”陆谨以说着。
季林忱是很在意她,很重视她,可以说是偏执于她。
但那种狂热的感情中,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觉。
季林忱只会因为她杀了陆谦昀,绝不会因为他放过陆谦昀。
“那是你还不了解先生。”楚宁修笑着说,道:“我给你泡茶吧。”
杀陆谦昀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非让陆谦昀死在陆谨以面前。
季林忱的书房有很多间,每种都有不同的用处。
有些是办公的,有些是看书的,还有些是私人娱乐。
还有一种是会客的。
宽敞明亮,书房标配的书架一个没有。
沙发茶几,摆设都是固定的大件摆设,十分华丽。墙上还挂着几副山水字画,再没有其他。
“觉得难过吗,陆谨以那样担心你。”季林忱微笑说着,人在主座上坐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陆谦昀。
这个冰冷一样的男人,一直以为是冷酷无情的,看来是他走眼了。
陆谦昀的感情很丰富,尤其是此时异常末落的表情,这让他心情很好。
在陆谨以心中,陆谦昀是需要被保护的。
这种认识陆谨以自己也许没有感觉,但对来说是种侮辱。
男人和女人的世界是不同的,所遵守的规则也是不同的。
男人立足与世的根本点在于能力,强悍是否是审核男人的唯一标准。
在陆谨以心中,陆谦昀是个弱者,是个远远不如他的弱者。
陆谦昀目光如冰,神情冷漠傲慢。看着笑着的季林忱,也跟着笑了起来,道:“被人担心的感觉很不错,我想季先生是体会不到了。”
“嘴巴挺厉害的。”季林忱说着,顿了一下道:“现在陆谨以不在了,只有我们俩个说话方便多了。说来你确实挺厉害,陆谨以明明怕我怕成那样,仍然被你蛊惑,在做事之前,你没有想过后果吗,或者说你真有什么成全打算,说来让我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