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隆卓和钱苍英离开之后,钱苍蔓朝着阿潘朵朵问道:“潘朵朵,你没事吧?”
潘朵朵摇摇头,“属下没事……”
“要不我来看看你的伤势,中了我那个小舅一掌,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属下真没事,眼下还是调查副总镖头的事情要紧。”
钱苍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潘朵朵,我有事要问你,你是亲眼看到靳雷杀害了我阿爹么?”
阿潘朵朵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确实看到靳雷的剑刺中了副总镖头的腹部,但其实,我不确定,副总镖头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此话怎讲?”
“我之前和大小姐说过,我们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法阵后,就走散了,我是绕了很久之后才找到他们的,没想到就撞到了靳雷刺杀副总镖头的那一幕。
“我当时也已经吓得神志不清,还以为是幻觉呢。靳雷发现我看到他行凶,他也吓了一跳,慌忙跑走了。我正想过去看副总镖头的伤势,结果不知怎么得就昏过去了……”
钱苍蔓反问道:“昏过去了?”
“嗯!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后来我又在黑云山上寻了两天,没发现副总镖头和靳雷的人影,正打算回去,结果在山下遇到了苍英公子和何大侠。再后来是何大侠找到了副总镖头的尸体以及靳雷。”
钱之圭急着问道:“那我阿爷是什么时候死的呢?是你昏过去的那一天,还是后面一天?”
阿潘朵朵想了想,“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那天何大侠找到副总镖头尸体的时候,身上还没有明显的尸斑!”
钱苍蔓睁大眼睛,“那么说,你们找到我阿爹的时候,他死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钱之圭道:“这么说,靳雷可能根本不是杀害阿爷的凶手!”
之夏道:“那真正的凶手会是谁呢?”
之圭道:“还有,潘朵朵,我问你,柴彪是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黑云山?”
“对啊。”
“那他人呢?”
“他不是死在双石风水阵里面了吗?”
钱苍蔓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道:“那为什么唯独他的尸体不见了呢?”
阿潘朵朵惊道:“难道他没死?”
“看样子明天我们要去好好打听一下柴彪的下落,或许就会有更多的线索了。”
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钱之圭把阿潘朵朵拉到一边,然后问道:“潘朵朵,你仔细再想想,你们在法阵之中,还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阿潘朵朵思索了片刻,然后道:“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了。”
“但靳雷为什么不愿将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说出来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钱苍蔓神秘地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她似乎觉察到有人在跟踪她,于是停下来,朝着暗处喊道:“出来吧,钱之圭。”
钱之圭从暗处走上前。
“你要去干什么?”
“那你又为何要跟着我?”
钱之圭一时说不上话来,两人沉默地走在黑暗的大街上。
钱苍蔓替他说道:“你是怀疑我设计杀了我爹是么?”
钱之圭吃惊地看着她,没错,他脑海中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钱苍蔓继续说道:“毕竟对自己十三岁的外甥都能动手,为了不让父亲发现,索性痛下杀手也算合情合理。而且潘朵朵和靳雷都是我的手下。我命靳雷杀了我爹,他即便不愿意,也会听命于我。
“接着我让潘朵朵作为人证,这样就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也是靳雷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原因,因为他不能背叛我。至于杀人动机么,从此以后不仅没人再会为你的事出头,说不定我还能坐上副总镖头的位置。”
钱之圭咬了咬嘴唇,“即便阿爷知道是你杀了我,他也未必会对你怎样,毕竟……毕竟你完全可以解释,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
钱苍蔓吃惊地看着钱之圭,“你和马雨泽回长丰郡的时候,你顺路去找马老汉了?”
钱之圭冷笑道:“红缨双剑果然料事如神。没错,我已经知道,五年前,是你安排马老汉在狼江等候,然后把我救起来的。你知道如果把我留在钱府,会受到何隆瑶的暗算,倒不如把我推下狼江,还能保全我……但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能活下来吧?”
钱苍蔓攥紧拳头,平淡地说:“没错,虽然我知道你水性好,但我只有五成的把握,而且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保全你,而是为了保全自己,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可没自作多情,而且我也没打算原谅你!只不过我不想让之夏感到心寒,让她知道自己的师父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等我教授完她所有的本事,我会亲口告诉她的。当然你要是等不及,没耐心了,也可以随时对她说……”
说完钱苍蔓继续往前走。
“不过,我可以暂时放下你我之间的恩怨,和你合作。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到底知道多少?以及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钱苍蔓道:“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不过你放心,阿爹的死我会查到底的,无论有多复杂,我都不怕。至于你想知道我现在要去干嘛,你跟着我就行了。”
两人来到汝阳城的东市,已经过了子时,东市的一条街却依然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在街上随处可见招揽生意的娘子。
钱苍蔓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青楼面前停下来。
钱之圭看向青楼面前的招牌,写着“天香楼”,应该是整条街最有排面的妓院,于是越发好奇想知道钱苍蔓到底是想干什么。
站在“天香楼”前的众娘子也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轻浮地揶揄道:“请问这位娘子是带着孩子来青楼长见识的么?”
钱苍蔓毫不客气地从腰间拿出双剑指向那些穿着鲜艳的娘子,吓得她们花枝乱颤,大喊救命。
这时老鸨带着护院气势汹汹地出来,看了看钱苍蔓,骂道:“这位娘子拿着武器、带着孩子过来我们天香楼要干嘛?莫不是你家官人在我们楼里喝茶?”
钱苍蔓冷冷地说道:“快把泽百草给我叫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啊呦,好大的口气啊!”
老鸨使了一个眼色,众护院一拥而上,这时一个绿衣男子从二楼飘飘欲仙地飞下来,拦在众人面前,原来是马书兰的父亲,马雨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