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桐神色淡然,瞧不出情绪。
泅灵。
会是那只吗?
粥粥姐曾经说过,她早年有一只泅灵朋友,不过那只泅灵后来选择了游历人间,所以自己从未见过。
会是它吗?
如果那日在秘境中粥粥姐当真是因为那只泅灵才会去那个地方,现在呢?
她们又会在哪里?
简桐深知如果李粥粥不想让他找到自己,她有千万种方法躲藏在这世间。
自己能做的,便是通过其他任何可能与她有关系的人,找到她的踪迹。
“你到底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样念念不忘?”
器灵不知他为何对李粥粥如此舍弃不下。
若是换做自己被一个女人关在那样的地方千百年,它只会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没有人可以将那样的痛苦置于自己的身上。
现在简桐的身体还没未完全愈合,被李粥粥刺入的那一剑留下的伤口一直到现在还会隐隐作痛。
“你从哪里知道的李清谚?”
简桐目光沉沉,并未搭理器灵的话。
他才是主人,器灵与他签下了契约,只要他想,大可将器灵销毁,无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
眼前的人必定知道当面的事情,否则在看见自己的容貌时,他绝不会如此震惊。
可早在八百年前,他们就应该已经将川山的东西全面销毁才对。
这个吴邢,又怎么会知道?
“我,我听家中的长辈曾说过一些。”
吴邢一颗心早就提在了嗓子眼。
眼前这个人,不对,他完全不能称之为人。
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得罪。
“是吗?”
简桐微微皱眉,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浑身狼狈不堪的少年。
“是,我的祖上曾流传下来一些残破的书籍,我,我偷偷,偷偷看了两页。
这才知道了一些事情。”
吴邢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与李清谚到底是敌是友,只能含糊不清的说上一些。
生怕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简桐并没在意他刚刚撒的谎,而是继续问道,“你知道些什么,都与我说说。”
他自己对李清谚的事情其实也知道的很少。
只晓得那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不过百余岁就已经被称为大拿。
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无人知晓。
甚至连粥粥姐,也只留下了那一张画像。
他所知晓的东西,只有李粥粥所表述出来的那么一些。
见他的脸上并没有怒气,吴邢这才酝酿着开了口,“我家中留下的残页实在少的可怜,只晓得曾经祖上命危时遇见了一位女子,那位女子救了祖上一命,多年后再次相见时,那位女子的身侧便多了一位仙人,依残页上的意思,那位仙人便是李清谚。”
话说一半,吴邢小心翼翼地抬眼瞧了瞧简桐的神色,见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残页中记载,那位女子与仙人并肩而立,曾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祖上有幸与他们二人一同生活了一段时日,也留下过两人的画像代代相传。
后来二人离开村子,一道回了川山,再有消息时,便是李清谚已经陨落,而那位女子,也不知是何去向。”
简桐听完后眉头微微蹙起,这些事情与李清谚无关,对自己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看着身体不住颤抖的吴邢,简桐也压制住了将他扒皮的想法。
谅他不敢对自己说谎,如今自己对这外界一无所知,还得暂时留他一命才行。
“罢了,你滚吧。”
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简桐便盘腿而坐不再瞧他。
吴邢心下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想自己今晚还能在哪儿休息了,赶忙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
他隐瞒下了一点。
便是那位女子曾回过村子一趟,也留下了一句话。
十一宗不得用,均灭之。
药王谷里小六正和痴傻的谢汀州争抢着最后一块饴糖。
高大英俊的少年面露痴傻,脸上更是写满了委屈。
“粥粥姐,我,我要吃糖。”
少年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一双多情眼更是直勾勾瞧着一旁的少女,好不可怜。
“你自己和小六抢,谁赢了谁吃。”
李粥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专心看着树枝上的野鸡。
不得不说,这药王谷里的野味就是多。
今天只是上山了一个时辰,就捉回来了这么多猎物。
而且或许是跟这里的药材有关,这些野味的肉质相较于外面,要可口得多。
系统依旧是懒洋洋的趴在李粥粥的头顶,对于树枝上串着的“同类”一点没觉得怜悯。
野鸡是野鸡,它可是高贵冷艳的系统,怎么能算得上一类?
“略略略,你抢不过我,这块饴糖就是我的了~”
小六一把将饴糖抢了过来,然后动作迅速的爬上了一旁的大树,还不忘朝树下的谢汀州做了一个鬼脸。
“你!”
少年生气的跺了跺脚,脸上的委屈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粥粥姐,你不帮我。”
负气的抱怨声一点没能动摇李粥粥专心烤鸡的决心。
谢汀州这么大个人了,就算智力成了幼儿,自己也懒得哄着他。
就是不晓得小黑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将他治好。
系统抬了抬眼皮,得意洋洋的看了一旁蹲在地上生闷气的谢汀州一眼。
再好的皮囊有什么用,它的宿主压根就看不上。
只有自己这样的,才能入宿主的眼。
系统只是这么瞧着还觉得不够,又起身飞去了谢汀州的面前。
谢汀州撇撇嘴,看着眼前通体雪白的小鸟并不搭理。
这只鸟在粥粥姐的眼里比自己还要重要,真讨厌!
少年没有生多久的闷气,村里的大娘有远远瞧见的,也从家里拿了饴糖过来。
“汀州啊,来,大娘给你吃糖。”
面对如此俊气的少年,大娘们自然是喜欢得紧。
刚刚还闹着要糖吃的谢汀州这会儿就像是见了老鹰的鹌鹑,悄悄缩在了李粥粥的身后。
“老祖宗,这糖我放在这儿了,给你们吃。”
那大娘也不生气,只将油纸包好的饴糖放在了边上,又回了自家去。
“粥粥姐,我想吃糖。”
少年眼巴巴瞧着她,却没有自己去拿那包饴糖的意思。
他晓得,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