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青最近在京城名声大噪。
每周都要安排2-3天时间,由朝廷出面组织,在颐养堂做义诊。
前来看诊的病患需先在官府登记是何种疾患,表现为何种症状,再根据轻重缓急预约医女为之诊治。
医女手段非常奇特,闻所未。
她曾经的一些事迹,经由官府的包装,传得神乎其神,别说亲眼所见,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断了的舌头能接上去,吃饭说话不受分毫影响;
被所有大夫判死刑腹大如盆的小儿,经她之手,奇迹般恢复健康;
还有心跳呼吸已经停止之人,顷刻复活 ,和常人无异;
她还治好了大洲太后数十年的眼疾,太后视力当场恢复正常。
上了年纪的人,因为眼球老化,加之随着年纪渐老,身体代谢异常,属于白内障的高发人群。
放在现代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状轻的,可以用控制白内障的特制眼药水,症状严重的,门诊一个小手术搞定,随做随走。
不过在这个年代,中医不擅长外科手术,这种眼疾基本上是无药可救的,夏木青开义诊后,光白内障手术就做了几十台。
还有一些顽疾,她利用在这提纯的中药抗生素,几瓶药丸下去,往往能药到病除。
这天夏木青刚给一个病患做了肿瘤切除手术,人有点乏,正在颐养堂里间喝茶吃点心,兵部侍郎何大人突然急匆匆赶来找她。
何大人一见着人,忙冲她抱拳施礼道:“夏神医,郡主,救命,求你救小女一命!”
兵部侍郎她曾经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一面,此人曾经上过战场,杀伐果断,勇猛非常,当年只带着一个小队的兵马,深入敌营,将叛徒从敌营带回伏法。
如今堂堂铁血男儿,为了爱女,慌得神不守舍,满眼焦虑,看向夏木青的眼神,充满祈求和期待。
“何大人的女儿,是什么要紧疾患?你详细说说,我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不是什么病都看的好的!”夏木青不敢托大。
虽然现在官府把她宣扬成神医,放现代她也是个水平不错的医生,但目前她手头缺这少那,又没有什么仪器可以辅助检测,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
何大人深吸一口气,带着点犹豫道:“小女……小女生孩子难产,不知道郡主能不能治?”
“啊!”这一问,还真难倒夏木青了。
当年她虽然也到妇产科去转过,但那真的只是去转转。
现代人生孩子,多半会选择专门的妇幼医院,三甲医院也配有专门的妇产科医生,人家就是妇产科这个专业,她一个中西医结合的学生,不可能有机会动手帮人接生。
夏木青只得实话实说:“何大人,生孩子这种事,你还是为你女儿请个专门的产婆吧,绝对比我靠谱,我没帮人接过生啊!”
“郡主,产婆都找了十几个了,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本官还特意从宫里请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可是所有人看了,都说我女儿没救了。”
“她已经生了三天三夜,还没生出来,再拖下去,小女恐怕只能气竭而亡了,早听闻郡主医术过人,救治手段更是闻所未闻,所以本官才来找你,看看有何破解之法,求郡主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女儿吧?”
何大人万分焦急,只差给夏木青跪下了。
古代女子生孩子,如果不幸胎位不正,就如同过鬼门关,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夏木青心生怜悯,只得点头同意。
坐上何府的马车,随兵部侍郎何大人一同来到他姑爷家,姑爷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宦之家,忙将她引入内室。
夏木青一见到产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产妇腹部十分巨大,且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有点发硬,明显出现了局部痉挛现象,她此时面色惨白,进气少,出气多,双目已经开始涣散无神。
由于腹中胎儿久久不能娩出,她耗的精气神太多,已经在虚脱的边缘。
这种情况,明显是胎位严重不正,且腹中胎儿过大,凭她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可能生出来。
房里还有几个产婆在做最后的徒劳,但也无济于事。
夏木青上前替她把了脉,脉象细沉,且带有明显抠涩之相。
何大人一脸期待看向夏木青,“怎么样,郡主,小女还有救吗?现在只要能救大人即可,孩子保不保得住,都无所谓,只要能救我女儿,本官给你跪下了。”
看得出,他定是十分爱他这个女儿,情急之下,已经完全丢掉了做官该有的城府。
夏木青忙命一起跟过来的银杏紫藤将人扶起。
她可不想被他道德绑架。
产妇情况非常严峻,再生不出来,可能熬不过今晚。
可帮人接生,她真没干过,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她不想担这个责任。
见夏木青没说话,何大人作揖道:“郡主,算是本官求求你了,本官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向你承诺,只要你肯出手,哪怕小女今天丧生于此,也是她的劫数,与郡主无关,本官依旧对郡主感激涕零。”
夏木青黛眉微蹙,一个兵部侍郎的感激涕零,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插手为妙,产妇如今想顺利脱险,只能剖腹产,这可是大手术,她虽然观摩过,但没机会上手操作啊!
见夏木青仍不为所动,何大人突然凑到夏木青跟前,小声道:
“听闻郡主在帮摄政王做事,本官无意中得知一个消息,这消息定是王爷十分需要的,对南方战役影响巨大,如果郡主愿意全力以赴救小女一命,本官可以将所闻悉数汇报给摄政王……”
南边战略同盟,是夏木青跟着颜城一起南下,好不容易和大洲国谈成的,现在两国联手,共同御敌,眼看着前线捷报频传,好消息不断,夏木青哪怕不和颜城站在同一阵营,也不想看到有人试图影响南边战事。
战争往往是牵一发而系全身,一个决策失误,可能会造成全军覆没,生灵涂炭,受苦的还是穷苦百姓。
想到此处,夏木青眸色渐冷,“何大人,目前的局势,谁企图影响战局,就是在祸国殃民,你身为朝廷父母官,却知情不报,反而以此威胁本郡主,你觉得合适吗?”
何大人一脸苦笑道:
“哎,郡主啊,不到万不得已,本官也不会冒着得罪五王爷的风险,将此事说出去啊,你是女子,不明白朝堂上的争斗有多激烈,我虽然身居兵部侍郎,也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如果今日郡主能出手救我女儿,本官愿意豁出去一回,为了黎民百姓,本官的前途不要也罢……”
夏木青被他说的心中一动,何大人要透露的,绝对是不得了的消息,且能严重影响南边战局。
不管从和颜城的私人感情出发,还是从边境百姓的角度出发,这个忙,夏木青不得不帮。
“行吧,何大人,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本郡主也豁出去了,破例这一回,希望事后你不要食言。”
何大人闻言,面上一喜,忙道:“多谢郡主成全,请郡主放心,本官已经将此事提出,就凭王爷的手段,断不会给本官食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