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他没有玉盒子装风云草啊!
风云草是仙植。仙植与灵植不同,灵植可以随便装着,只要不严重损伤灵植的花叶果实,它的药性就不会受影响。但是仙植就必须得有玉制品来装才不会流失仙灵之气和药性,更何况风云草这玩意儿还会跑!
拍卖这事儿看样子是行不通了,回乘风门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使用轻功来到城下,他仰头看向城楼,顷刻傻了眼。
上面赫然写成“楚城”两个字。
“楚城、楚城……”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了几句,忽然将一位过路人一把抓住,“大哥,这里可是南楚?”
那人被吓了一跳,挣开胳膊吼道:“你他妈不会自己看啊!”
“我看到了,楚城。”蓝田急切地问,“楚城是不是就是南楚?”
“楚城就是楚城!你不识字是不是?”
“是是是……那这里是南边,北边儿是不是还有一座大城,你知道是什么城吗?”
“瞧不起谁呢!不就是誉城?”
是了,是了!北誉的城楼上写的就是“誉城”!
“楚城……誉城……当政者是谁你可知道?!”
“南城楚家,北城轩家。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滚开滚开,你不进城我还要进呢!”那人彻底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了蓝田。
果然!
“北誉!南楚!哈哈哈……老子能回家了!”
蓝田仰天狂笑。
把其他人都吓到了。
守城两个兵士窃窃私语:
“那人不会是个疯子吧?”
“我看差不了。”
“可不能让他进城!”
“那必须不能!”
狂喜中的蓝田也不管身在何处了,往怀里一摸,抓住梦灵玉就要拿出来,眼前猛地一黑。
书灵的声音响起:“宿主情绪紊乱,会影响剧情,现在强制离《梦》,强制离《梦》!”
脑海中嗡的一响,声音消失后蓝田已出现在蓝家宅邸自己的卧房里,抱着头呻吟不止,痛得满床打滚。
阿土和阿地撞门冲了进来,一叠声喊着公子,还要去找大夫来。
“……站住!别去。”蓝田疼出了一头冷汗,咬牙硬撑着,阻拦道,“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找大夫。”
“可是公子,你这脸白得跟鬼一样!”
“就是啊公子,我让大夫开点儿不苦的药,您别怕啊。”
“……哪有药不苦,阿土,你骗鬼呢?”蓝田无力地摆摆手,“出去都出去,看见你俩我才头疼。”
“公子……”
“走走走,我真没事。让人都离我屋远点!”
两个小厮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蓝田一拳头砸到墙上,浑身发抖,把差点压抑不住的惨叫硬生生吞下肚子。
多亏了不少吃苦的宁云柯,要是换成以前娇生惯养的他,还忍不了这种疼。
他之所以阻止了阿土和阿地,是因为他很清楚,请大夫没用的。这是书灵在生气。
足足一刻,头痛欲裂的感觉才开始慢慢消退。蓝田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又在床上瘫了好一会儿,等身上稍微有了力气,他便摸出了梦灵玉,虚弱地道:“我要《梦》书。”
一本古朴的册子现出身形。蓝田直接往后翻,看到最后那几页上面,只记录到宁云柯来到城下,并没有之后发生的事。
他合上书,握着梦灵玉笑了一声:“你还真狠。”
玉佩亮起光芒,书灵竟然出来回复他了:“你不能那样。”
蓝田还是笑:“我不能怎么样,不能违背你设定的剧情吗?”
书灵没有作声。
“就因为我没有按照你规定的做,会打乱你想要的发展和剧情,你就下那么狠的手,想疼死我?”
无人回答。
“呵。”蓝田的目光慢慢冷淡,“既然你容不得一点偏差,为什么不找个没有知觉的傀儡。我是个活人,想让我完全听从你的安排,那为什么不把我的灵魂抹杀了,不把我弄死!”
“我没有!”书灵终于出声。
“你不是傀儡,人不该是傀儡……”
“我给了你最大的自由,我没有要求你完全我的安排——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安排你什么。你仔细想一想,除了刚带你入《梦》书说了你是反派,然后好好修炼,我还要求你做什么了吗?去乘风门,结识落尘玉,寻风云草,这些都是你的决定,是你自己决定做的不是吗?”
蓝田被问住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个月的书中经历,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说……”书灵声音隐约带着点凄切,“不要说‘死’?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蓝田几乎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哀求。
他惊骇莫名,心里也涌出难过的情绪来。
屋内安静了许久。
蓝田沉声道:“可你说了我是反派。‘反派’两个字,代表了很多东西。我很多行为都在受它的影响。”
“没有影响。”书灵斩钉截铁地说,“那两个字影响的是你,不是宁云柯。”
蓝田觉得有些不对:“什么意思?”
“蓝田和宁云柯虽然……但是不同的出身,影响了性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宁云柯的人生不出现偏差。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能知道。”书灵不肯多说。
“什么都不告诉我,那你为什么选择我做宿主?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蓝公子近二十年都生活得很单纯,不是钱财,就是享乐。优渥的生活环境让他对阴谋阳谋什么的都不会在意,哪怕当初掉进书里他也只是当作一场奇异的游记。如今他终于意识到,生活出现了旋涡,他已身不由己了。
书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现在的情绪不稳,这些天就不要进入《梦》书了。”
蓝田抓着玉佩往墙角就是一砸。
梦灵玉光芒一闪,归于平静。
蓝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扑腾了一会儿,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郁闷,最后跳下床来对着门外大吼:“来人来人!给我把床褥换了!再给本公子更衣,本公子今日要去秦楼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