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啊,保罗大师还真是小心,比公爵大人还要小心呢,我约了朋友喝下午茶,真要麻烦一下凯尔先生,带我去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不是我有意躲她啊。”白锦愉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在伦敦哪有可以约了喝下午茶的朋友,约白奶奶还差不多。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距离下午茶的时间还早,咱们先去见保罗大师吧,说不定你的治疗不会耽误太久,还能赶上下午茶呢?两位这边请。”凯尔带着他们走上漫步灰尘的台阶。
“你想做什么?”司睿诚拉着白锦愉,步伐慢了下来。
“你让素带人过来,那疗养中心那边怎么办?不用打个电话嘱咐一声么?”原来她是不放心这些事,想得还真多。
“素自己手上有个十人的小团队,不影响疗养中心的防御,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奶奶也置身危险之中。”司睿诚自信的抿着唇角,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十个人?如果这里真的设有埋伏,这么大的别墅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呢,素他们真能对付得了么?
当初司睿诚对付周享以一敌十,是因为那些人都在空旷的大仓库里面被困住了,现在么,他不见得还能那么轻易的做到以一敌十。
他应该还不知道白锦愉身体的变化,一旦有危险,白锦愉暗暗下定决心,她要挡在他面前。
就像上一次他甘心情愿为她捅了自己两刀。
进入豪宅大门,首先看到的不是一个正常的大厅,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尽头是紧闭着的客厅的门,走廊的一侧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院子,另一侧就是挂着艺术品的灰突突的墙。
给人的感觉还是压抑的很。
尤其天公不作美,似乎为了映衬这种压抑的气氛,外面阴了天,灰蒙蒙的乌云挡住了绚丽的阳光,让这座城堡看上去更加恐怖。
“在想什么?”司睿诚改为搂着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贴近些:“怕了?”
“没有,这还什么都没看到呢,我怕什么?”白锦愉话音一落,前面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上楼的楼梯口,狭窄的棕红色的盘旋楼梯通往楼上。
窗户没有开着,整个楼里面的空气不流通,她能闻到一些闷闷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人正在用男士的古龙香水味遮掩血腥味。
白锦愉紧张的肩膀一抖,司睿诚察觉到了,就也顺着她的视线往楼上看去。
凯尔停下来,给他们介绍道:“楼上是保罗大师的私人空间,咱们不方便上去,如果要参观的话,还是一会儿问问大师本人吧。”
“好。”司睿诚带着白锦愉继续往前走,凯尔说:“大师在客厅等着你们。”
“锦愉,咱们不过去。”司睿诚拽了一下白锦愉,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凯尔先生,我太太忽然有些不舒服,我想今天要不要先算了,下次我再预约保罗大师。”白锦愉一听他这样说,赶紧配合着揉着太阳穴,做出不舒服的样子。
凯尔忽然就慌了,牵强的微笑:“司先生,保罗大师明天就要出国了,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错过了这次,可是很难预约到他的时间了,你们都进来了,还差这两步路么?”
“不要紧,这种事随缘么,我太太的情况并不影响她的生活,但她现在不舒服,我要尽快带她去医院。”司睿诚捏了捏白锦愉的肩膀,两人转身往外走。
“司先生你先听我说,司先生,司先生……”凯尔赶紧追上来:“前面不远就是客厅了,司先生您真的不打算见见保罗先生了么?他已经在等您了,您这样他恐怕会很不高兴。”
“那又如何!”司睿诚停下脚步,不以为然的看着他,深蓝的眸底凝聚起深深的寒意:“我会怕他么?”
的确,保罗大师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催眠大师,而司睿诚何等的身份?
凯尔皱着眉头,他张了张嘴没有在说出挽留的话:“既然这样,那司先生就尽快离开吧,尽快……”
“凯尔!”客厅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凯尔要送他们离开的意思,凯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几乎都有些发青。
“你没事吧?”白锦愉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表情纠结的看了看白锦愉纤细的手腕,她苍白的容颜烙印入他的眼底。
当下,凯尔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他转过身,背对着客厅那边,把手里一个电子钥匙塞到了白锦愉手中,然后用口型对他们说:“快走。”
司睿诚把电子钥匙接过去,塞到他的口袋里,搂着白锦愉尽快往外走。
白锦愉回头看了凯尔一眼,他正好站在楼梯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人拽了一下,他的身体就像是破落的风筝,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拽到了楼上。
“哎……”白锦愉刚要出声,司睿诚按住了她:“现在咱们救不了别人,先出去再说。”
白锦愉皱起眉头,凯尔的下场她已经能够想象。
他是因为他们而死的么?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还得知了他们这一趟的行程?
刚刚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白锦愉仔细看了,以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果那人在黑鲨组织的资料上出现过,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可他不是,那会不会是订婚宴那天和那名女侍者一伙的人?
眼瞅着豪宅的大门就在面前,司睿诚伸手去拉大门的把手,大门却先一步自己开了,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戴着金框眼镜的英国男人走了进来:“司先生,我等了你们这么久,你就这么仓促的离开么?”
“保罗大师,我太太忽然不舒服,我们要去医院。”司睿诚还没有要和他们正面对峙,所以还在用白锦愉的身体做借口。
白锦愉依偎在司睿诚怀里,显得十分小鸟依人,虚弱的翻起眼皮打量着这位保罗大师,他看上去根本没有五十三岁的样子,明显要年轻了不下十岁,而且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很眼熟,但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白锦愉用英语直接对他问道,语气生冷,带着深深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