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也连忙跟出去,便见地道外,废殿上也在发生着激战。
但这些人,论修为就远远不如刚才那群蒙面人了,不过是一群士兵,与一群灰衣壮汉之间的战斗,都只是灵境乃至凡境武士而已,连一个玄境“高手”也没有。
萧瑶没有理会这场战斗,身形从战场中间穿过,除非有人拦住她的路了,否则绝不出手。
很快便冲出废殿,却见秦冲正站在殿外,她连忙一把抓住他胳膊,生怕他又走远了。秦冲却回过头来,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竟好像朝着她笑了一笑!
萧瑶只觉得一颗心呯呯直跳,难道秦冲哥已经醒了?
她也顾不得后面不断有人追出来,伸手就把秦冲的脑袋扶住,死死盯着那张硬朗的脸庞,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那脸上仍然带着浓郁的魔纹,却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也许是自己太过奢望,竟而出现了幻觉吧?萧瑶心里说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有两个灰衣蒙面人走过来,眼角带着一丝微笑,似乎想要打招呼。萧瑶却只觉心灰意冷,也不想搭理任何人,拉着秦冲的手腕就走,倒把那两个蒙面人晾在了那儿。
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其中一个回头望了一眼,便有几道人影落在他身边,却是黎珣、谢玉和黎青三人。黎珣似乎明白这两个蒙面人的意思,低声道:“宇文阁主、龙阁主,这萧姑娘不认得我们,更不知道我们和秦冲公子的关系,对我们有些防备。”
左侧那蒙面人正是来自太昊城的宇文化,他摸摸鼻子,冷笑道:“我们和秦冲公子什么关系?要是秦冲公子是醒着的,恐怕更对我们有防备!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何曾尽到一个属下的责任?唉,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太瞻前顾后了,还是你黎老兄有胆识一些!”
右侧那个自然就是龙之华了,他望望黎珣,问道:“黎阁主,你在两个月前的衍天阁一战中受了伤,修为倒退到初玄境,元阁主曾告诉你,要找到‘破厄金丹’,你可曾找到?”
黎珣苦笑着摇摇头:“多谢几位阁主关爱,宇文阁主、元阁主、何阁主都大力帮助,但现在只知道那应该是‘百学武会’第三关的奖励之一,但在哪个学宫手里,却是不知道的。”
龙之华点点头道:“你要抓紧寻找,我们也会尽力帮你。修为倒退,如果不能及时弥补上去的话,会对你的修炼上限有影响的,这个道理,不用我们多说吧?”
谢玉恭敬地道:“还望几位阁主大力帮助,我们天渊阁愿付出任何代价,得到破厄金丹!”
“此事我们自然会放在心上!”宇文化也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战斗渐渐平息了,各方势力也渐渐离去,镇国公府又恢复了无尽的荒凉与平静。
这场战斗似乎并没造成任何影响,武城中的居民,甚至都不知道曾有一场战斗发生。
萧瑶和秦冲也没有在武城落脚,而是趁着夜色,急匆匆穿城而过。没有动用魔气的秦冲,表面上就和一个皮肤黝黑的正常人别无两样,那浑身魔纹似乎也淡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黄金印、七宝幢和素色云界旗共同“作用”的结果。
萧瑶倒是感到有几分高兴,她甚至想干脆把罩着他的那身黑袍给脱下来,毕竟越往南走,气候越热,虽然已时近初冬,但一直让秦冲穿着这么厚的衣裳,也的确有些太过显眼。
但看看他的脸色,她还是很明智地放弃了这个想法。那张脸虽然俊朗,却死板到了极点,一丝生命气息与感情色彩也没有,简直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吓人至极。
让他这个样子行走在路上,没准真能吓得死人的!
此时,他们已离开了武城,顺着大道往南走,十几天后,来到了汝河北岸。
一路平安,什么事也没发生,连追兵的影子也没见到。
只是萧瑶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起追兵在他们身后紧紧追赶。
他们刚刚走过一个小山岗,两刻钟后,便有两个少女紧跟着从小山上走下来。
段小歌也有十二岁了,个头蹿得很快,几乎和秦茹差不多高了。她扎着两根羊角辫,一手提着只有两指宽的细剑,正低着头嘟咙着:“这衣服又有些短了,连肚脐都遮不住……”
秦茹忍不住笑:“买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现在长得可快了,跟着我,又连一顿也没饿着你,还每顿都请你吃好吃的。你怎么不把衣服买大一些呢?这还幸亏你只有十二岁,要是再大一些,十四五岁了,这简直都算春光外泄了,到了城市里,还会被抓起来呢!”
的确,短短三年过去,段小歌不但个头蹿高了,修为也激增到了玉灵境,皮肤更是由原本的满脸菜色、面黄肌瘦,变成了现在白皙粉嫩,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人胚子。
段小歌碎碎念着:“到前头汝城里,一定要买几套好看的衣裳!”
她们走了又是一刻钟后,又一个满脸疲倦的女孩来到了小山岗上,正是楚芊。
“今天又布了五六处幻境,想来拖住后面那两帮人,至少半个时辰是没问题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满脸苦笑:“我是来迎娶我的夫君的,可是现在却给他和别的女人擦屁股!小哥哥啊,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啊,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心里有多苦啊?”
她深深地叹着气,手背还抹着眼泪,也一步三摇头地下了山岗。
接下来,在这一天内经过小山岗的,还有宇文化和龙之华两名阁主带领的神算阁的人,宁清梦带领的镇国公府的人,段长铗带领的一群黑衣人,以及大武王朝的一队人。
当然,稍晚一些的时候,秦浩天与何钰也来了,他们是不可能缺席的。
如果萧瑶知道身后有这么多追兵,她会不会绝望得想要跳下汝河啊?
幸好,她不知道,她和秦冲已经渡过汝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