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凌天成居然回家了。
苏暖暖与凌寒漫步完回到宅子里，便撞见了刚到家中的凌天成。在新闻上见过凌天成，苏暖暖乖巧地弯腰跟他打了个招呼，“伯父。”
“爸。”
凌寒站的很直，颇为冷清地同他打招呼。
“嗯。”凌天成应了声，颇有威严，转身进了屋，还回头招呼苏暖暖，“进来吧，快开饭了。”
苏暖暖扯出笑脸，乖巧应了。
凌寒跟凌天成在气质上，还真几分相似，浑然天成的清冷孤傲。
饭桌上，萧盈盈一直关切地要给苏暖暖夹菜。
“伯母，够了够了。”
苏暖暖看着堆高的饭碗，心里无力叹息。连她这样的大胃王，也有觉得累了的一天。
“诶，早上叫妈不是叫的挺好的，别改啊。”萧盈盈有点急了，到手的儿媳可不能飞了。
苏暖暖很尴尬，早上那声“妈”是口误啊……
“好的……妈。”
凌天成吃着饭，只稍稍打量了苏暖暖两眼，任由萧盈盈去胡闹了。
“电竞玩够了，你准备做什么？”凌天成已经很久没跟凌寒一起吃过饭了，虽说凌寒与父母不是很亲近，但凌寒确实是天才，在公司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其实打心底里，凌天成希望接下来凌寒能够来公司里做事，未来凌家的大任才能交到他手上。但凌寒又总有自己的想法，比如电竞，凌天成拗不过他，最后都只能随他去了。
凌寒吃了口细腻的鱼肉，徐徐回答道：“我打算回学校读书。”
想起什么，又含着笑，“暖暖也是，我们马上就退役了。”
很少见凌寒露出这般微笑，不是那种商场见面礼貌的微笑，而是一种真挚又充满生气的笑。凌天成本以为凌寒谈恋爱不过就是跟女孩子一起玩玩闹闹，倒不成想是一个女孩子磨平了凌寒那冰块一样的性子。
“回学校读书好啊，妈支持你们。”萧盈盈看苏暖暖又乖又软，心里喜欢的不得了，而且哄好了儿媳，以后儿子孙子还不得乖乖多回来看看。
“嗯，不过就两年了，毕业后呢？”凌天成也是赞同凌寒继续学业的，毕竟未来凌家的掌门人总不能连个学历都拿不出来。
凌寒：“工作。”
当然是赚钱养媳妇儿啦！
凌天成：“到凌氏吧。”
凌寒之前就在凌氏做过一些东西，很有新意，且心思缜密，做的计划通常都叫人刮目相看。
不过凌天成觉得以凌寒高傲的性子，会不会不肯到凌氏，反而想自己去创业折腾。凌寒自打上中学，就没怎么花过家里的钱，就连报名费都是自己赚来的。
凌寒略加思索，点头，“可以。”
凌天成很欣慰，好在这一大摊子资源凌寒没说不要。
“好啊，暖暖毕业了也来凌氏上班吧。”萧盈盈也不想儿子在外头折腾，听凌寒肯好好待在凌氏，心里放心多了。
苏暖暖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这才大一就要面临就业问题了吗……
她不可以简简单单做个快乐的学生吗……
“暖暖，学的什么专业？”出声的是凌天成，对于儿媳，他倒没什么太多的要求，想当初他跟萧盈盈是白手起家的，两人没什么阶级固化观念，但凌寒的媳妇儿，需要能够与他同甘共苦。
“会计。”苏暖暖回答，心里还有些发虚，怕凌天成出题考她。
凌天成点头，也没说什么。
饭后，萧盈盈又拉着苏暖暖陪她走走消食。
“凌寒他爸就这样，性子一直冷冷淡淡的，凌寒也是，对我俩啊，都不亲近。”
午后阳光很好，晒的苏暖暖脸颊上红扑扑的，格外粉嫩惹人疼爱。
“凌王和伯父很像。”
“臭脾气是挺像的。”萧盈盈又像发现了什么一般，“你怎么叫凌寒叫的那么见外呢？”
小情侣间不该有亲昵的称呼嘛？
苏暖暖无奈承认自己是个“起名废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凌寒。
“不碍事，你俩结婚了直接叫老公得了。”萧盈盈挽着苏暖暖的手，漫步在广阔的草地上。这里真的悠闲又好看，像墙上挂着的水彩画。
“凌寒小时候呐，我跟他爸常不在家，对他关心不够，导致他童年很孤单，所以我一直觉得他长大了性格有些孤僻。”萧盈盈忆起往昔，琥珀瞳孔里闪现过很多记忆片段，“我甚至还担心他这样的性子，找不着女朋友。”
可是凌寒明明很温暖的一个人呐。
“不是这样的。”苏暖暖异常坚定地反驳道，“他从未埋怨你们对他疏于关照，更别提记恨了。虽然很多温情他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在我眼里，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提到凌寒，苏暖暖周身散发着柔意，“他只是性子有些清冷。他从来没有因为童年缺少陪伴而与你们生出间隙，我觉得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你们亲近。”
萧盈盈生出一种释然，眸光闪动，“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
或许苏暖暖已经是最了解凌寒的人了。
萧盈盈不再说什么，有些沉默有些愧疚，似乎自己对儿子的了解还不如暖暖来的多。
楼上书房，整间房都嵌满了书架，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旁边还有楼梯可供拿取上排的书籍。凌天成站在窗前，纱帘飘动，楼下两个女人的身影婉约窈窕。
“怎么今天肯答应回来工作了？”凌天成发问。
凌寒难得平静又认真地同他谈话，“如您所见，未来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人。”
凌天成有些诧异地转向凌寒，“为了她？”
两个女人在楼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嘴边带着笑意，徐徐漫步。
“嗯。”凌寒冷峻的桃花眼也软了下来，冬日暖风吹拂，如无形的手将纱帘卷到他眼前，使得楼下的光景时而朦胧，时而清晰。
凌天成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模样。
不再追问，拍了拍凌寒的肩，“那就好好干，像个男人。”
凌寒颔首，看向苏暖暖的眼神，比暖阳更温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