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无义,可不像你!”
“你别走,我们的事情还没完!账也没有算完,你这么一走了之,是打算这么放任我不管吗!”
“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谴责吗,就不怕我追究你吗!”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雪儿,你听见了没有?”
“你这么对我,我不会再原谅你……”
宋云杰望着杜清雪一点点消失在楼梯口拐角的窈窕倩影,染着怒气的眉目透着一股子的烦躁。
关乎于他的事情,他还未说,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他受伤了,她怎么能不理会他就走了?
他一再唤着她,叫喊着她,可是,她怎么能这么冷漠,只当全程听不见一走了之?
他们有过这么多年的感情,一向重感情的她怎么可以抛下他不管直接走了?
尚且,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看着他跌坐在地上额头带伤一脸是血,也会心生怜悯,会同情他,不会对他撒手不管。
对这么一个俨然成为了伤者的他视而不见,也会寝食难安,在良心上过意不去。
可是,杜清雪的反应却不一样,杜清雪转身离开了,并不打算管他。
任由他一次次大声呼喊,杜清雪都一步步走得坚决,不带一丝犹豫,她的背影冷清,淡漠,她脚下要走的路,没有半分停留。
甚至,即便是回头,她都不曾。
呵,也是,本来就是杜清雪伤了他,他又怎么可能会心疼受了伤的他。
其后,宋云杰一手攥紧成拳,直接狠狠地捶在了坚硬的地面上,诚然捶得手疼了,可宋云杰并不在意。
宋云杰额头上的鲜血流淌,尚有些许鲜血干涸,凝固,令宋云杰清俊的面庞看着有些狰狞,恐怖。
初始,宋云杰扯开了嗓子大声喊着,声音震天,震耳欲聋,似乎,方圆几里都能听得见他的声音。
他一字一句喊出来的声音,强忍着疼痛艰难地吐露出来的字眼,都满含着宋云杰难以排解的悲愤,嫉恨。
后来,宋云杰喊久了,也喊累了,本来还算洪亮的嗓音渐渐微弱,沙哑起来,最终,实在是喊不出声了,他才停了下来。
在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拼了命似的一遍又一遍叫喊之中,全程,没有博得杜清雪同情,没有让杜清雪转过身来看他一眼。
看上去,这一场临近末了的戏份,倒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没有演员与他打配合,没有观众。
有的,只是他一人。
也只有他一人入了戏。
杜清雪不在乎他。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不在乎他的悲欢。
不在乎他的死活。
当杜清雪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宋云杰感到了莫大的不安。
好像,这次是真的,他和杜清雪是真的回不去,杜清雪已不会再对他掏心掏肺,百分百的信任,过往的一切,他真的再一次难以拥有了。
那风华正茂华丽光鲜的日子,似乎真的要离他远去了。
对于当前令人窘然又颜面扫地的事实,宋云杰一心想否认,想逃避,可是,终归,还是需要面对。
他已经是逃不了,是避无可避。
宋云杰在地上坐了好久,不是他愿意在地上坐着,而是因为他想要起来,然而,试了好几次,却起不来。
阳光耀眼,刺目,宋云杰稍稍眯了眯眼睛,已经渐渐干涸了的凝固了的血迹浸入他的瞳仁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时间一点点过去,越久,宋云杰便越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的力气一点点被剥离,怎么动作,都使不上劲来。
好半晌,宋云杰在一阵挣扎过后,美好的愿景落空,迫不得已,他终是放弃了让杜清雪帮忙的想法。
他只好自救。
拿出手机,宋云杰拨打了急救电话。
在方才,宋云杰受了伤后,他还想着以坐牢为条件来要挟杜清雪,然而,显然,杜清雪并不吃这一套。
无奈之下,他只好换一种战术,退让半步,可是,杜清雪仍旧无动于衷,连搭把手扶他起来都不肯。
便是他死了,杜清雪都是漠不关心的。
对他,从满腔炙热到陌生疏离,杜清雪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早在之前,也就是一个多月之前,杜清雪待他的态度就已是有所改变,甚是让人出其不意。
个中缘由,是宋云杰无法探知的。
宋云杰拨通了急救电话,简单明了地讲述了当前的情况,并说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把话说完了,也把事情说明白了。
宋云杰这才挂断了电话,静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在宋云杰挂断了电话后,他想了想今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其中仍旧有一个疑点萦绕在他心头。
百思不得其解。
那便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杜清雪的身手何时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轻轻松松地化解了他气势汹汹的攻势,还反将了他一军。
让他讨不了好,吃了个闷亏。
宋云杰尽管对杜清雪不够上心,也尽管关乎于杜清雪的一些事情,他知之甚少,了解得不够深入。
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对于单纯空有几分美貌的杜清雪的身手,他可是清楚的。
他清楚的知道,杜清雪没什么能耐,并无半分身手,按说,任凭她如何推拒,反抗,她都是动不了他的。
但偏偏,本该如此的事实反而出现了在他预料之外的偏差。
这一个疑点,困住了他,并且,已有一个月之久,可想不明白的,宋云杰想了,还是想不通。
料宋云杰怎么想,冥思苦想,千方设想,都肯定是想不到杜清雪变化得如此彻彻底底的真正缘由是因为她是重生的。
重生后了的她,早已看透了他的面目。
重生后了的她,不会再傻得天真。
重生后了的她,还是要向他……索命的!
这些,都是宋云杰想破了脑袋想破了天都无法想出来的。
宋云杰等着救护车来,他等了将近一刻钟,却始终是等不来救护车。
对此,宋云杰一把抓狂似的挠了挠头,同时,他心底的烦躁抑制不住地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