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在杜清雪眼里,宋云杰扯出的牵强的笑容,简直是比哭还难看。
尽管宋云杰已是经过打扮了一番,可头发依旧有些乱糟糟的,一身白色燕尾服泛着不明显的一道道褶皱,眼睑之下的憔悴仍然让人看得分明。
细心些,他的窘迫还是会让人一眼看穿。
再遮遮掩掩,都似乎掩饰不了他当下身陷不堪处境里的落魄。
看上去,宋云杰过得不算好。
实则,也是如此。
可是,他过得不好,杜清雪没有半分同情,亦是一点儿都不心疼。
“我是要回去,但是却不是现在,而且,也不是跟你回去。”杜清雪径直拒绝了明面上尽是一片和颜悦色的宋云杰提出的要求,话里之意,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她要回去,回枫城,那也会是在一个星期之后。
而且,她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可不希望同宋云杰一道回去,她嫌隔应。
“话说完了,你就走吧。”杜清雪不欲与宋云杰多说,如今,宋云杰遭到了报应,往后,他不会再好过,这是她希望的。
话,已经说完了,便也就可以结束这一场交谈。
杜清雪脚步往一旁挪了挪,打算直接绕过宋云杰,往楼上走。
然而,宋云杰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找了好些天,这才见到杜清雪,相见一面却似是要不欢而散。
他想达成的目的亦是没有完成,如此,便结束了这一场谈话,他自是不乐意的。
在杜清雪绕过他之际,宋云杰瞟了一眼杜清雪双手捧着的精致礼盒,倏然间,他一把扯过,将杜清雪手上的礼盒拿了过来。
杜清雪没有一点防备,倒是让宋云杰抢过了自己手上拿着的礼盒。
蓦地,杜清雪眉目更冷,不悦之色隐现,她看向宋云杰,冷着声线道:“还我!”
“反正都是送给我的,早一点给晚一点给都好,也都是一样的,雪儿,你用不着恼羞成怒。”宋云杰并没有还给杜清雪,反而是低下头,将礼盒拆开。
准备送给江景琛的东西,杜清雪自然是不愿意让他人拆开的。
转而,杜清雪猛地上前,一把握住宋云杰的手腕,用着一股巧劲反手一转,将宋云杰的手腕翻腾过来。
令宋云杰骤然吃痛,脸色大变。
继而,他试图要拆开礼盒的手腕一松,礼盒顺势落了下来,杜清雪另一只手伸过,接住了下落的礼盒。
接过了礼盒后,杜清雪松了手,放开了宋云杰的手腕,她再跟着后退了两步,与宋云杰保持一定的距离。
本身,男女力量悬殊,她理该是难以制服宋云杰的。
但是,她学过跆拳道,也学过防身术,有些身手,因而,手无寸铁的宋云杰都不一定会是她的对手。
她不一定会吃亏。
在杜清雪后退的过程之中,生了气的杜清雪脚下并不留情,她一脚踹了上去。
踹在了宋云杰的小腿肚上。
宋云杰手腕吃痛,腿又被踹了一脚,痛意传来,让他腿下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杜清雪会对他下狠手,宋云杰不算是意外,却还是感到难堪。
在这一两个月来,杜清雪对他不留情分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大事小事都有,他记不得有多少回了。
单单是拒绝他的次数,都不下十遍了。
也不知杜清雪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如此对他。
因为杜清雪这恶狠狠不带一分客气地一脚飞踹,踹疼了他,也点燃了他本来积压下来的怒火,怨气。
遽然,宋云杰仿佛是触底反弹的弹簧一样,他忍下疼痛站了起来,本来还是佯装着一片温润的眼眸一时间变得凶狠起来,面目透着些许凶横,狰狞。
“怪我平时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让你这么肆无忌惮!”
“现在,你竟然敢打我,我平时忍着你,你却还不知道收敛,莫不是,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吗!”
“好,好啊!”
“那么,我让你看看,好好地看看自己的位置,可别拎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让人生生反感,厌恶!”
“如今,我教你!教你摆正自己的态度。”
宋云杰是堆积了满腔愤慨,积怨,却是无人倾听,无处发泄。
当前,杜清雪这一个罪魁祸首在,他憋不住火气,便都直接拿杜清雪当出气筒一般发泄出来。
说出来,相当于顺了他心口一股火气,倒是好受了些,可是,这还不够,他仍旧气得难以抑制。
其后,宋云杰一身的怒意,一只手伸向了杜清雪,朝着杜清雪纤细白皙的脖颈方向伸过去,企图扼住杜清雪的脖颈。
看宋云杰凶神恶煞的一身阴狠的架势,他双目圆睁,杀意一点点迸溅出来,他是下了狠心要让杜清雪难看。
要给杜清雪一点颜色瞧瞧。
宋云杰直直扑向杜清雪,带起了一股阴冷的凌厉之气。
杜清雪并不畏惧,一点都不见慌乱。
杜清雪的眸子一片平静,不兴半点水波。
“想教我,你还没有资格!”
杜清雪轻嗤,讥笑道,随即,她一手扯过宋云杰伸过来的手腕,将他一把拖过,令他一下子撞到了她身后坚硬的墙面。
宋云杰想教她,教她做事,教她做人,尚且,宋云杰还不够资格!
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宋云杰都是两头做不好,如此,他根本教不了她。
何况,她还用不着他来教。
一个自私自利,虚伪至极的人,一个满口谎言,品行不端的人,一个以德报怨,忘恩负义的人,又谈何来教她做事,做人。
宋云杰不过是在说气话,是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是一身火气引燃后的一番结果。
宋云杰不止是出言教训她,还妄图出手伤害她。
待她,他已不再客气。
欺负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的女子。
可是,与她硬碰硬,有几分身手的她根本就让宋云杰讨不了一点好处,还直接令宋云杰吃瘪了。
宋云杰陡然上前准确无误朝着杜清雪方向的这一扑,俨然时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使上了他一身涌动在身体里的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