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了的,都是事实。
管家给了江景琛一个肯定的答复,率直,不含糊,并无拐弯抹角,在他这儿,江景琛确信了他的话,但再问一遍,不过是想要再确认一遍罢了。
而他,也如江景琛所愿。
给了江景琛一个甚是笃定的回答。
管家在说了这一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看见灯光下江景琛微微柔软下来的坚毅冷硬棱角分明的五官,江景琛浅淡的笑意覆上俊魅的面庞,不深,浅浅的,是薄薄的一层,隐约可见,并不分明,惹眼。
紧接着,管家继续道:“您看,在空了一块的地上,早已栽种下一粒粒百合花的种子,在太太日复一日的照料下,种子已相继破土而出,发芽,成长,势必绽放出纯白色灿烂的一朵朵百合花,令人赏心悦目。”
经由管家提醒,江景琛往空了一块的地方看去。
果真,他看见了破土而出的百合花翠绿色的嫩芽。
在这一簇簇争相竞放的花海里,这一小丛翠绿色,不显眼,不瞩目,稍一不注意便会忽略,江景琛一开始沉浸在回忆的沼泽里,凝神深思。
沮丧有,高兴有,幸福亦有,情绪上下起伏,却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回忆的最后,定格在了幸福的一瞬间。
片刻之间,江景琛一时不察,并没有留意到这空了一块的一丛翠绿色的嫩芽。
嫩芽从平整的土地里冒出了小小的头,在朦胧的夜色里拔尖,在凉风习习的吹拂下摇曳,在明亮的灯光下彰显自己并不惹眼的存在。
这存在,是微弱的,令人一时半会儿之间会察觉不到,可之余江景琛,这存在,却是特别的,带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惊讶,喜悦,感动,皆有。
这一丛翠绿色的嫩芽,是在杜清雪一天天悉心照料下收获的成果,由此而带来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是非同一般的。
这比他签下上亿上十亿的合同,还要令他高兴,幸福,甜蜜。
杜清雪说了的话,情话也好,承诺也罢,明显,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是在用行动证明。
这是暖人心的,江景琛心底暖暖的。
“她能够喜欢,这就够了!”
江景琛薄唇边浅笑的弧度不由自主地上扬,其实,种下这一片花海,为的,就是希望杜清雪能喜欢,能明白他一片心意,能讨杜清雪欢心,若是能如此,那么,这就够了。
这一片花海的盛开,怒放,只希望博得杜清雪的一笑,这就已经很好了。
本身,他就不需要杜清雪多做什么,安安分分的待在他身边,只要是她需要的,他会给她备上;她喜欢的,他会双手呈上;她想要的,他会满足她……所有一切,他有的,都可以给她。
就算是没有的,他也会竭尽全力得到,再送给他。
他做得再多,都没有关系,只要她领情,她肯接受便好,现在,他做了的事情,都是他应该做的,还远远不够。
待她好,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宠她,这本就理所应当。
爱她,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这一种习惯,改不了了。
而他,也不愿意改。
并且,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改!
她,是他生命里的唯一。
是不可取代的存在!
江景琛注视着面前的一片花海,缓缓地流转在江景琛一双鹰眸里的,是一汪似水柔情。
“太太,是真的不一样了,这一改变,是喜人的,是令人开心的,太太能认识自己过往的不足,能定下心来好好过日子,这已是难能可贵的了。”触景生情,管家感慨道。
能看见杜清雪的这蓦然的转变,看见杜清雪和江景琛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这在以往,不过是一种想象,憧憬,是难以实现触碰不到的现实。
却不曾想,不过一晃眼的功夫,所有一切想象,憧憬,都在一点点照进现实。
管家还以为,单看杜清雪一直执迷不悟的执拗劲,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意孤行,是无人能劝说得了她,她一心都扑在了宋云杰身上的笃定,这要是没个三五年,杜清雪这脾性是不可能会彻彻底底改得了。
就算改了,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用三五年时间让杜清雪改变这一脾性,悬崖勒马,心回意转,这还是一个保守的估计,若要上十年才改正,这还真说不准,也是有可能的。
又或许,杜清雪一辈子都改不了,都回心转意不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这样一直围着宋云杰转,而这,不一定不会是现实。
何况,杜清雪还那么抗拒同江景琛的这一段婚姻,那么厌恶江景琛,冷言冷语相待,那么记恨江景琛,仿佛是水火不相容一般,对江景琛,杜清雪并无一点好感,更谈不上喜欢这一说。
如此,倘若,有杜清雪爱江景琛这一说,只怕是瞎扯,荒谬无比。
大抵,没人会相信这一说法。
然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堪称荒谬无比的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本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成为了可能,杜清雪的转变,管家看在眼里,杜清雪和江景琛日子越过越和谐,融洽,恩爱,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听见的,看到的,用心感受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错不了。
震惊于这一变化,同时,也是惊喜的。
这一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如同这一片花海在怒放,管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明媚。
这一段日子,他是过了一段太平日子,蓝水湾不再是战火纷飞一样不得安生,再且,能看得见,江景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了,点点幸福,也染上了江景琛的剑眉星目,这与以往不一样的变化,真好。
“是啊,现在的生活,很好。”现在,是他让满足的一种生活状态,这很好,这也得益于杜清雪前后不一的转变,这是喜人的变化,是他一直期待的转变。
江景琛将蕴含着缕缕欣愉的目光从空缺了的地方慢慢地敛回来,投放在了他面前一朵开得正艳的百合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