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禁不住难过,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杜月笙听了江景琛凉薄的话,也接收到了江景琛的一记眼刀,个中意味,蕴含着一股不容人反驳的霸气,强势,警告的成分浅显易懂。
杜月笙知道,江景琛的意思明了,他是让她向杜清雪道歉。
江景琛都发话了,道歉,是避免不了的,杜月笙转了个身,转向杜清雪。
硬着头皮,杜月笙仍是心有不甘:“姐,我错了,说错了话,是我做得不对,你要为了这一点小事怪我,怨我,这都没关系,是应该的。”
“而且,本来,在说错了话之后,我就有和你道歉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急了,非得逼我……不过,这都不要紧,早一点道歉,晚一点道歉,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
“在这里,姐,我诚心诚意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
“也希望,我们能冰释前嫌,不计较过往的对错,得失,像以前一样好好的相处。”
“说真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姐姐,其实,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我们和好吧,姐姐。”
杜月笙道了歉了,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与此同时,她顺势拉近杜清雪,希望能恢复到从前和杜清雪相处的有利于她并且她是主场的这么一种状态。
杜月笙是温柔的,面上恍若是姐妹情深的真情流露,笑意挂着,乌黑晶亮的一双眸子里尽显真诚。
仿佛,她是真的想和杜清雪和好。
实则,不过是局势所迫罢了。
她还需要杜清雪的帮忙,可不能同杜清雪闹翻了。
杜月笙柔柔弱弱的,敛回了自己的脾性,眼前,站在杜清雪面前的她像是一个知心妹妹一样,真诚实意,语气温和,带着满面笑容,让人听了她这一诉求,都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可是,杜清雪对于杜月笙这一诉求没什么感觉,并无触动,动容。
这怪不得她狠心,心肠冷硬,对杜月笙没什么人情味,而是她与杜月笙的姐妹情分早已在上一世耗尽了,一分不剩,她一颗柔软的心已在杜月笙一次次折磨下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心,一点点麻木,心肠,也一天天冷硬起来。
面向杜月笙,杜清雪的灿笑已不见半点痕迹:“你道歉了,自是最好,然而,我接受与否,那是我说了算,你说,你想要跟我和好如初,可我,我不同意!”
“很多事情,一旦做下了,就不可挽回,很多伤害,一旦造成了,就难以弥补,我不和你好,是不和一个处处要害我的人好,你说让我和你冰释前嫌,可是,你能忘记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但我,我忘不了。”
“你我之间,这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割舍掉了!”
她与杜月笙依旧是亲姐妹,可其中的姐妹之情,她早已割舍掉了,是亲姐妹,却不似亲姐妹,在背后捅她刀子的人,绝不是真正为她好的人。
杜清雪果断直接的拒绝了杜月笙这一和好的诉求,她的心已被杜月笙伤透了,也对杜月笙彻底寒了心,因而,在割舍掉这一段姐妹情深的时候,她没有一点不舍,没有一点眷恋。
只是,尽管筋连着筋,但她仍然是选择了连根拔起,在将这一份亲情完全从她生命里剔除的那一刻,心,是有感觉的,她的心,还是痛的。
痛过之后,只剩下麻木,麻木之下,还有漫漫恨意。
杜清雪不打算原谅杜月笙,那么,便无冰释前嫌这一说,至少,在杜月笙没有偿还了她的情债血债之前,她不会原谅杜月笙。
刚刚,她细品杜月笙的话,却细品出不怀好心的味道来,是,明面上,杜月笙是向她道了歉,是说了对不起,可暗地里,杜月笙还是将她摆了一道。
杜月笙无外乎是说,是她小题大做了,芝麻大一点的小事情非要紧揪着不放,显得她气度小,没什么容人的肚量。
而且,就算她不说,杜月笙都是要道歉的,可偏偏,是她多此一举,硬是逼着她开口道歉,这么一看,倒是她咄咄逼人了些,着实不讲理。
再则,站在江景琛跟前,是杜月笙先说了和好,加之先前的表现,倒没什么大的差错,纰漏,起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尚且不必过于责怪,苛责。
透过杜月笙的这一些言行举止,倒显得杜月笙是个识大体之人,能屈能伸,进退得宜,端庄,大气,有着千金名媛的范。
论心机,心计,杜月笙的表现一向良好,不俗,不一定会输于人,但遇上了她,她并不会去在意杜月笙这一套掺杂着心机和陷害的言语,做法,只要她能达成目的便好。
再有,江景琛是个聪明人,明白人,能够相信她,一双犀利的冷眸能看穿杜月笙暗藏着的小心机,他不喜杜月笙,也不吃杜月笙这一套。
故而,这么一来,杜月笙这一套戏码便没有用了,是无效的。
可不得不说,杜月笙的演技诚然是有一些瑕疵,但已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杜清雪往一旁走,打算绕过面前的杜月笙,以走到江景琛的身侧。
然而,杜月笙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这一举动一样,继而,杜月笙再一次挡住了她。
杜清雪嘴角微微一上翘,咧开一抹甜甜的笑容来,这杜月笙一再挡了她的路,摆明了是自己亲近不了江景琛,在江景琛那儿讨不着好,便也不想让她与江景琛亲近,亲昵。
杜月笙精致艳媚的眉眼之间漫溢着一缕缕嫉妒,看来,对于江景琛偏帮了她,杜月笙不服气,也嫉妒她。
可这,与她无关。
杜清雪只想站在江景琛身侧,和江景琛能够多亲近一些。
既然杜月笙拦了她,她过不去,可是,她要做的事情,不是杜月笙能阻止得了的。
“景琛,我,想抱你,你过来让我抱抱。”既然一种方式不行,那么,杜清雪便换另一种方式,总有一种方式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