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先杜清雪一步,江景琛打开了房门。
房门开了,江景琛却没有料到杜清雪站在门口,因此,他一手拿着干毛巾一面低着头径直往外走,刚好,杜清雪要往里走。
一进一出,正好碰上,两个人都一时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幕,骤不及防地,杜清雪和江景琛撞上了,撞在了一起。
撞上了江景琛,杜清雪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身后倒下来,她手上捧着的醒酒汤一下子拿不稳,陡然间倾洒出来。
杜清雪的心跳声一直跳个不停,同时,她吓了一大跳,诧异地呼出声来,眼看着就要摔倒了,她慌了,禁不住闭上了双眼。
在闭上双眼的一刻,杜清雪静待着摔倒后乍然传来的痛楚。
这一跤摔下去,摔在了光洁冷硬的瓷砖地面上,也不用想了,她铁定会摔得很疼。
她以为,自己是避免不了会摔跤的。
她认定了摔在地面上的自己断然会觉得很疼的这一事实。
也不挣扎了,她任由着自己的身子往后倒下去。
但是,令杜清雪意外的是,她没有等来预感之中的痛楚,反而是被江景琛眼明手快地一把捞入怀里,她没有迎上与坚硬冷冰冰的地面,反而是触上了一堵仿佛坚若磐石一般的肉墙,她没有摔一跤,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杜清雪靠在了江景琛怀里,砰砰直跳的心脏慢慢地平缓下来,起伏跌宕的心绪渐渐地冷静下来,晃荡的神思一点点拉拢回来。
杜清雪抬眸,撇了一眼,看见自己捧在手上的一碗醒酒汤见了底。
惊诧间,江景琛壁垒分明的胸肌不期地映入杜清雪的眼帘,胸肌坚硬,结实,古铜色,闪现着熠熠耀目的色泽,然而,却在温热的醒酒汤的喷洒下,他强健有力的胸肌熏染出大片红色来,微肿。
他肌理分明的好看的胸肌上,还流淌着点滴醒酒汤,一滴滴往下滑落,掠过紧实八块腹肌的腰腹,没入浴巾围成一圈下的惹人遐想的风景之中。
看着江景琛红了一片的胸肌,杜清雪黛眉紧紧蹙着,担忧,也紧张:“景琛,你,你受伤了……”而且,这伤,还是因她一个不小心而造成的。
多亏了江景琛,是江景琛一把扣住了她纤柔的细腰,才让她没有摔了这一跤,让她能免于一劫。
然而,也正是江景琛这及时的一抱,才让捧在她手里的这一杯本来倾洒在地上的醒酒汤骤然转了一个方向,直接洒到了江景琛的身上。
对此,杜清雪面带歉意,愧疚。
杜清雪捏着自己裙裾,抬起一只柔软细白的小手,带上一抹担心,她笨拙地擦拭着江景琛胸肌上流淌着的点滴醒酒汤。
但愿,他还好。
希望,没有弄疼了他。
杜清雪低着头,紧张着,手上一直忙着擦干淌在江景琛胸肌上的醒酒汤。
“不要担心,不疼。”只是点小伤,不疼,这醒酒汤不是滚热的,而是温热的,不慎喷洒在他身上,不算疼,不打紧的,江景琛倒是不会放在心上。
重要的是,她没事就好。
看着杜清雪没伤着,江景琛心里不免安定下来。
杜清雪一手拿着一个空碗,一手拉上江景琛的大手,牵着江景琛往主卧里走:“不管怎么说,都得涂点药才好,可不能只因为这是点小伤,你就一点都不重视了,要知道,若是不上药,便有可能会导致你的伤口感染,到时候,那可就麻烦了,也就不是小事情了。”
“遭罪的人,也会是你自己。”
杜清雪絮絮叨叨着,满含真切,关心。
“来,你坐好。”
杜清雪拉着江景琛走到了床边,双手轻轻地按着江景琛的双肩,让江景琛坐好,江景琛没有抗拒,全程都在配合她:“我去拿药,再帮你上药。”
“真的,不要紧的。”
风风雨雨江景琛都走过来了,他能驰骋商界,随心所欲,能成为江氏集团的第一把手,免不了枪林弹雨,明争暗斗,几度挺而走险,命悬一线,却终是化险为夷,挺过难关,此间,大伤小伤他都有过,再严重的伤势他一样经历过。
因而,不过是温热的汤水洒在了身上,这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不需要紧张,忧心,也不必大动干戈,大费周章,这点小伤于他而言就像是挠痒痒罢了,无关紧要。
或许,这胸口上微微红肿的一片肌肤过一会儿就消了,可以不必再麻烦上药的。
江景琛想要拉住要去找药箱的杜清雪,可由于动作慢了一拍,他没有拉住杜清雪,还是让杜清雪走了。
药箱,主卧里有。
杜清雪直走,转弯,依着记忆找到置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柜子,她拉开柜子,拿出放在柜子里的药箱。
杜清雪拿好了药箱,便向坐在床上的江景琛走来。
杜清雪在江景琛一侧坐下,和江景琛一起坐在了床上。
杜清雪把药箱打开来,取出棉签,酒精,药膏等:“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但是,你别怕,我会轻点的。”她先是轻声抚慰江景琛,得到了江景琛的应答后,她才开始仔细地上药。
杜清雪垂着眸子,凝视着江景琛的受伤了的地方,她用沾了酒精的棉签帮江景琛清理伤口,再上药,一遍遍帮江景琛轻轻缓缓地涂抹均匀药膏。
上药的这一个过程,杜清雪一直都是小心的,轻轻的,温柔的,生怕弄疼了他。
江景琛低头看着一脸虔诚真挚的杜清雪,满目浸染着关怀,担忧,她手上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这看在江景琛眼里,心下触动,感动。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能够有她在身边陪着,这本身就是一桩再庆幸不过的事情了。
她关心他,温暖了他。
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她却闯入了他的世界,让他世界里本就单一的色彩变得明亮起来。
这么久了,再大的风雨,他都一人挺过,再冰冷的黑暗,他都一人淌过,再严重的伤势,他都一人强忍着,不抱怨一句,不喊一声疼,因为,他知道,生活,终究是要自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