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杀?火种,本就该在熔炉里湮灭
在那无尽的黑暗夜空中,一轮暗红色的血月缓缓地爬上了阵眼的位置。
这轮诡异而神秘的血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层恐怖的阴影之下。
与此同时,万仙戮魔大阵中的三百六十五道血色符文突然开始逆向旋转起来!
这些符文原本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但此刻却变得异常耀眼夺目,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血海浪潮一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站在阵法中央的周横,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衣袂飘飘;那头银色的长发在腥风之中肆意飞舞,猎猎作响。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历经无数岁月的沉淀和磨砺,周横身上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与霸气。
终于,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周横迈出了坚定的步伐,踏出了那座神秘的玄坛。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虚空之上,引起阵阵涟漪般的能量波动。
随着他的脚步落下,周围的空间似乎都为之颤抖,仿佛无法承受他那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压迫感。
“天阳部,速为阵眼增添薪火!”周横面色凝重地凝视着眼前的十绝大阵,只见他的指尖轻轻滑过那繁复交错的魔纹之上。
刹那之间,原本平静无比的阵法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所唤醒,猛然间迸发出九道令人目眩神迷、璀璨夺目的雷柱!
这些雷柱携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势,如同一头凶猛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以雷霆万钧之力轰然砸落而下。
“想要杀我?”
朱阳的虎口在第一道雷芒下崩裂,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尚未落地,玄铁枪杆突然发出龙吟。
血浪拍天处,枪鸣裂云!
那沉睡了十八年的龙鳞纹路,在血色真元中如活物般翻涌,每片逆鳞都炸开猩红的光 —— 当年东海陨铁坠地时,九渊烛龙用逆鳞烙下的印记,终于在弑敌千军的此刻苏醒。
\"老伙计......\" 他踉跄着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枪尾的半枚龙睛石上。
刹那间地脉轰鸣,三十年前的天劫重现:锻炉里的玄铁熔成金水,八百铸剑师的血在第九日引动九霄雷劫。
少年时的朱阳抱着滚烫的枪胚坠入雷池时,分明听见龙喉里的叹息:\"吾乃烛龙血脉,愿与尔同坠红尘......\"
枪尖绽开的九道雷纹突然亮起,每道纹路都刻着铸剑师的名字。
当朱阳将长枪刺入虚空之时,整座战场轰然下沉三寸 —— 枪杆内封印的地脉龙息,正将泥土炼作沸腾的熔浆。
阿横看到朱阳祭出血龙破城,亦是不免动容。
不过,这朱阳他是非杀不可。
随着他的指尖一引,十杀大阵之中升腾起一道更大的雷电,朝着朱阳轰击而去。
\"血龙破城第二劫!\"朱阳看着这一道雷电,声音中分明透出一丝的决绝。
枪身缠绕的血雾里,九千九百道虚影化作龙形,利爪撕开朱阳的后背,五道血痕深可见骨。
\"吞元!\" 朱阳左眼蒙上龙鳞的瞬间,雪亮的刀芒在枪脊消散。那些本该致命的真气,竟顺着龙鳞缝隙涌入枪身,反哺出暴戾的血芒。
剧痛中师父的警告在耳畔炸响:\"此枪每饮千人血,龙魂便要啃食你三分神魂......\"
血浪翻涌间,三十年前被雷劫劈碎的神龙骨架浮现。
锁链缠绕的龙骨随枪尖震颤,当朱阳挺枪刺出,枪头的龙首虚影竟真的咬住敌将咽喉。
生机绞成的血雾涌入枪身时,他右臂的鳞片已蔓延至心口 —— 这哪里是兵器?
分明是半截坠落的龙柱!
长枪暴涨三倍,枪刃血槽喷出的黑色龙息,将整个天空都腐蚀成一片沸腾的血海。
轰!
当从周横指尖牵引着的雷电轰击在血海之上,血龙破城枪上竟是隐现裂纹,几欲崩碎。
\"破城!\" 朱阳发出一声狂怒的暴喝,枪中龙睛石碎裂,那是烛龙坠天时摔碎的左眼。
朱阳手中的枪身突然哀鸣,鳞片缝隙渗出黑血,终于看清枪身暗纹里锁着的八百铸剑师神魂 —— 他们不是铸兵者,是龙魂选中的祭品。
当更多的雷电轰击下来,血龙破城枪已是几欲崩摧。
\"原来...... 我们都是祭品。\"
朱阳浑身浴血,战场中央留下的血坑蒸腾着黑气,唯有枪尾那半枚龙睛石,在晨光中映出烛龙左眼的沧桑。
然而,只听见一连串清脆至极的断裂声骤然响彻云霄,如同爆竹齐鸣一般震耳欲聋。
在那狂暴无匹的雷光轰击之下,他视若生命的长枪竟然毫无抵抗之力,瞬间便寸寸崩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失去了武器的朱阳顿时身形不稳,踉踉跄跄地向着后方急速倒退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阳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在那不远处竟有一道身影如流星赶月般飞身跃上半空,义无反顾地朝着那道雷柱迎了上去,替他硬生生地拦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待到雷光消散过后,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那天阳此刻身躯已是残破不堪,周身衣物尽皆化为灰烬,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是焦黑一片,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更让人揪心的是,他口中不断喷出猩红的精血,宛如一道血色喷泉,触目惊心。
显然,在硬接下这威力惊人的一击后,天阳已然遭受重创,命悬一线,眼看着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天阳!”
朱阳心头一紧,急忙冲过去将其紧紧抱入怀中。
原来这天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嫡传弟子,那个曾经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与他并肩作战、甚至还曾在死人堆中将他奋力救出的少年。
在朱阳的一众弟子之中,天阳绝对是天赋最好,也最努力的一个。
一直以来都被朱阳视为自己未来的希望所在,对其寄予了极高的厚望。
然而此刻,天阳已然身负不治的重伤,口中不断咳出黑色的淤血。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拼尽全力对着朱阳喊道:“大人……您快走……不要管我……”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而就在此时,周横手中的魔印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带着无尽的威压和毁灭之力,狠狠地烙印在了天阳部的战阵上空。
一时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整个战场仿佛都陷入到了末日般的景象之中。
\"我答应过你...... 要带你回家......却果却没有做到……\" 朱阳嘶吼着将天阳抱在怀中,眼中全是遗憾之情。
“天阳无悔!”天阳拼着最后的力量,说出了他人生中最后四个字。
周横淡漠拂袖:\"火种,本就该在熔炉里湮灭。\"
在他说话间,只见那魔印如流星般砸落在天阳部的战阵上空后,瞬间爆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以魔印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地面崩裂,无数士兵被卷入其中,灰飞烟灭。
朱阳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惨死在眼前,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他奋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身上的伤势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然而,强烈的意志支撑着他,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残枪插入地底深处。
随着滚烫的鲜血顺着枪杆汇入符文,三百里焦土突然间燃起熊熊赤焰。
火焰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墙,将朱阳和整支天阳部包裹在内。
身处火海中的天阳部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但很快声音就被淹没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周横站在远处,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轻轻一挥衣袖,那片火海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操控一般,猛地收缩起来。原本汹涌澎湃的火焰迅速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然后轰然爆炸。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光四溅,浓烟滚滚。
当烟雾散去时,原地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朱阳和天阳部的所有人都已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横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只留下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战斗的土地,以及那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的血腥气息。
第二杀?赫连黑水:玄冥归寂
在目睹了朱阳部的覆灭之后,绝望的情绪在黑水玄煞部的每一个冥士心中蔓延。
每一个人心中都是雪亮,随着周横的出手,他们绝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如朱阳部的人一般,被十绝杀阵杀死,沦为滋养阵法的养料。
“我不服!”赫连黑水瞪大双眼,双手紧紧握住玄冥戟,试图挣脱缠困在他周身的一条如毒蛇般紧缠的锁链。
不止是他,每一个黑水玄煞部从的身上,都缠着一条锁链,这些锁链带着犹如冰魄一般的阵阵寒光,似乎就连他们的命魂也要凝结成了一条条冰冷而坚固的锁链。
“不服,那又如何?”周横的声音中,绝没有半分的感情。
随着他的手一点,无数符纹从十绝杀阵中浮现出来,化为无数条更加粗大的锁链。
这些锁链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灵活地舞动着,向着赫连黑水手中那柄威名赫赫的玄冥戟缠绕而去。
赫连黑水拼命地挥舞着玄冥戟,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冰魄锁链却越收越紧,最终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玄冥戟彻底被绞碎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他呆呆地望着阵外,那些被魔眼无情吸走的士兵残魂在空中扭曲挣扎着,渐渐消失不见。
这一刻,赫连黑水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突然间,二十年前在极北冰原的一幕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年轻的仙尊,满怀雄心壮志。
在那片寒冷刺骨的冰原之上,有一位名叫漠的老者,手把手地教导他戟法。
老者在临终前,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黑水啊,记住,要做守护冰川的盾,千万别做那杀人的刀。”
“老头,我终究……没能守住您的教诲……”
赫连黑水喃喃自语道,悔恨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自从投靠炎骸之后,就沦为了一把凶刀,四处征战,屠杀了不知多少无辜的仙者。
他的手上也早就沾满了鲜血。
就在这时,他体内最后的一口玄气也被大阵毫不留情地抽走。
刹那间,他原本乌黑的头发瞬间变得如同霜雪一般洁白,而他的身躯更是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骤然碎裂成千万片晶莹剔透的冰棱。
每一片冰棱都映照出当年周横与他歃血为盟的画面,那一幕幕场景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而此时的周横,则面无表情地踏着满地的冰渣缓缓走来。
他冷漠地看着地上破碎的冰棱,淡淡地说道:“玄冥属水,本就应当用来滋养这座杀阵。”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地的冰棱在寒风中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第三杀?潘凤:剑心焚天
就在那裂空双刃猛然断裂成三截之时,伴随着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无数金属碎片四散飞溅开来。
潘凤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透过弥漫的烟尘和闪烁的寒光,他终于看清楚了位于阵眼之处的那个人——周横。
这个曾经被他不屑一顾、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的家伙,此时此刻竟然如同掌控生死的冥王一般,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潘凤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嘴里喃喃自语道:“我不服……”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中吐出了满口的碎牙,那些牙齿混合着鲜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然而,尽管遭受如此重创,潘凤的手掌依然紧紧地攥着其中一截裂空双刃。
对于他来说,这把武器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兵器,更是他的本命神器!
正所谓器在人在,器亡人亡,如今裂空双刃已然毁坏,那么也就意味着潘凤的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
可是,即便到了这般田地,潘凤依旧心有不甘。
回想起这场战斗的经过,他觉得自己这一仗实在是输得太冤了。
明明自己实力并不逊色于对方,为何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吗?不,绝对不是这样简单!
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阵法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声音犹如万剑齐鸣,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定睛一看,这些凌厉的剑气竟然皆是来自于天戈部士兵们的本命剑气。
只听周横一声怒喝:“哼!你们手中之剑,根本无法为自己所掌控;而你们自身的力量,亦不能随心所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轻轻一抬手,一道寒光闪过,潘凤的心脏瞬间便被剑气无情地洞穿。
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潘凤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方那片湛蓝的天空。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十六岁那年离开家乡关卡时的情景——那个美丽动人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满脸尽是哀伤与凄楚。她轻声呢喃道:“待你功成名就之日,恐怕再也不会归来了吧……”
此刻,浑身浴血的潘凤如同一颗流星般直直地坠入了阵眼之中。
随着他身体的坠落,那件曾经闪耀着银光的铠甲竟在一瞬间化作了漫天璀璨的星火,宛如夜空中最绚烂的烟花一般,照亮了整个战场。
第四杀?华英:万毒归墟
在蛊虫疯狂啃噬经脉所带来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之中,华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炼狱深渊。
此刻,她才深刻地领悟到为何师尊会严厉禁止她炼制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忘川蛊”。
随着万毒幡上最后一丝绿气被那恐怖的大阵无情吞噬,华英的目光艰难地透过重重迷雾,望见了阵外那个熟悉而又令她心碎的身影——王梁!
只见他正被一条狰狞可怖的魔藤紧紧缠住咽喉,生命危在旦夕。
而这个男人,正是她默默暗恋了整整十年之久的炎骸部副将啊!
“王梁……快走……”华英拼尽全力呼喊着,声音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微弱。然而,一切似乎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这时,一缕诡异至极的魔纹悄然爬上了她的眼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白皙的肌肤。与此同时,一直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这银铃,乃是三年前王梁送给她的珍贵生辰礼物。
每一次铃声的回荡,都勾起了她心中无数美好的回忆与深深的眷恋。
当最后一口毒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衣襟之上时,华英竟奇迹般地发现了那片血迹下隐藏着的布料暗纹。
仔细一看,那不正是当年她一针一线精心绣制给王梁的锦绣花样吗?
刹那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此时,万毒妖莲部的残骸在阵法的作用下渐渐凝聚成一团浓郁的毒雾,缓缓升腾而起,将整个战场都渲染成了一片诡异的紫色。
就在四部伏诛之后,十绝杀阵的眼处突然浮起四具血色图腾,它们散发着诡异而血腥的光芒,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
整个大阵像是被这股神秘力量唤醒了一般,开始缓缓运转起来,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
阿横站在阵心,面色凝重如铁,双手不断结印,全力操纵着十绝杀阵。只见那被击杀的朱阳、华英、潘凤、赫连黑水四部冥修的生魂精魄和血肉,如同受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纷纷朝着大阵飞去,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天魔残魂和传承甲灵目睹着如此凶残的一幕,饶是他们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搏杀,此刻亦不由得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惊。
他们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不断吞噬生魂精魄和血肉的十绝杀阵,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安。
“这……这也太残忍了!”传承甲灵声音颤抖地说道,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天魔残魂眉头紧皱,目光紧盯着正在全力操控阵法的阿横,沉声道:“可若不如此,我们根本无法布成这个十绝杀阵来对抗强大无比的北冥玄宫啊!”
“但这样做真的能行吗?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传承甲灵忧心忡忡地说。
天魔残魂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阿横的剑心足够坚凝,能不被杀阵所左右,真正掌控这十绝杀阵。”
两人沉默不语,心情沉重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个残酷的决定能够带来胜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