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冯琪随后便从沙发处缓缓站起身。
“你以为…和我离了婚就可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吗?你以为我会那么大度的让你肆意妄为?在你眼里,不光是我,就连我的家人你一并都未曾看起过,而我呢?为了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顾,甚至任你欺负,任你侮辱!任你冷落后依旧是袒护着你!”
她字字句句皆沉重无比,眼眶的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然而,步步靠近换来的却是他的刻意避开,甚至从他那满是嫌弃的脸上,冯琪似是看到了一副莫挨老子的神情。
她所有的热情在这一刻皆被浇灭,仅剩的爱意也在崩溃瓦解。
“张哲,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如愿以偿!你让我受尽委屈,受尽嘲笑,这些痛我要让你就用自己的一辈子去体会!离婚,你想别想!”
“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那满是泪水的双眸,张哲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如今已经发展到了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她竟还要死抓着自己不放。
毫无畏惧的与他双眸交汇,冯琪冷笑着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说!我不离婚!你不是想着那个女人吗?你不想娶她吗?我偏不让你如意,你如此不留情面的待我,我又凭什么让你们过的舒坦?!我就是要看看,你带着已婚的身份要如何娶她!面对着有妇之夫的你,她又会如何!你大可以去爱她,我不会阻拦!但我也提醒你!你最爱的女人永远都会被扣上破坏别人家庭的高帽!成为人人唾弃的小三!而你也永远都会在别人眼里是那种对婚姻不忠的人!我就是要让你们爱而不得,让你们…”
看着眼前这个说话近乎癫狂的女人,张哲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就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喉间。
“你说谁是小三?!”
这么多话也不知怎么的,他就偏偏将这句听了进去。
他承认,分手后,他再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说林娇一点的不好,因为那种潜意识的保护欲,让他变得护短,变得敏感。
原本的他也并未将冯琪讨厌至此,若不是因为她从中作梗,导致自己与林娇被迫分手,被迫抛下兄弟离开挚梦去接手公司,他又怎么会那么恨她。
所以,人人都劝他懂事,劝他大度,劝他去理解冯琪,可他呢,他那股子不甘和憋屈又该找谁去发泄?
他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己,就在结婚前一周的那个晚上,他从祁舒阳嘴里逼问出了林娇的境况,在知道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后,他便答应了祁舒阳,自己结了婚也会好好的。
可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有多难谁又能懂?
明知道自己和她没了可能,可就是会不自觉的想再去看她一眼,哪怕她只是在电视新闻中出现那短短的两三分钟,他也都会不由自主的反复后退,去盯着她呆呆的一看就是一整夜。
他做不到…做不到和自己不爱的女人有肌肤之亲,更做不到将她忘掉,所以那几天,他一直都颓废在自己的公寓里,除了去公司就是将自己困在家里,一遍又一遍的盯着那些繁琐的都市新闻而出神。
“你紧张了?呵呵…说到你的痛处了是吗?”
极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张哲将她甩开,而后丢下一句话就快步的离开了别墅。
“冯琪,你若当初安分些,我可能还会一直把你当做妹妹一般相处,而现在,你只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
见男主人表情不悦的离开,一直躲在厨房不敢出来的保姆何姨这才缓缓走到客厅将摔在地上,表情呆滞的冯琪给扶了起来。
“何姨,我真的错了吗?我这么爱他,也是错吗…”
虽不知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误会与爱恨情仇,但对于从他们结婚当晚就过来上班的何姨来说,心里就只有对冯琪的心疼而已。
偌大的别墅,虽奢华无比,但却没有一点温度,她都不知道已经多少个夜晚,就这样在一旁陪着太太等着男主人回家,而每次却都是落空。
“爱本没有错,错的只是方式和不理解罢了。”
她不知该如何发表自己的观点,所以就只是尽可能的去安慰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太太。
“从小到大,除了他,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他明明都知道,我的心意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凄凉的月色下,好似整幢别墅都弥漫着哀伤与压抑,那种爱了却得不到回应的痛,皆化作了声声抽泣。
将车子停靠在路旁,烦闷至极的张哲,掏出手机刚准备打给祁舒阳,一瞬间的清醒,却又让他转而给胡辛伟拨了过去。
算了,都是有爱人陪着,他这个扫兴精又何必去添堵,还是找老胡这个单身狗最为稳妥。
“怎么了哲哥?”
“下班没有?”
“嗯呢,刚到家。”
“出来出来,老地方等你喝酒。”
“行吧,这过去。”
夜逐渐加深,从厨房出来,许婉便将煮好的银耳羹端上楼放在了书房的桌上。
知道自己下午说话过重了,她也察觉到了张毅一晚上都在跟自己生着闷气,所以,在他几次的爱搭不理下,许婉便主动去煮了张毅最爱喝的粥去试着哄哄他。
没人再比他了解张毅,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三十年的感情,他什么样,她最是清楚。
一直以来,脾气暴躁,固执任性的他却从来都不曾跟许婉真的生过气,尽管再易怒,他也会在温柔的老婆面前柔和下来。
换句话来说,儿子是意外,夫妻俩才是真爱。
“还生气呢?”
老婆都这样哄了,张毅也是懂得见好就收,不再僵持。
将眼前冒着热气的银耳羹拉到跟前,张毅拿起勺子就喝了起来。
几口下肚后,他却突然轻叹着说:“当初就该听妈的,再生一个贴心的闺女就好了。”
听了他这番话,许婉倒不乐意了。
“阿哲哪里不好了?还闺女呢,这儿子的性子都是随了你,再生个丫头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再次随了你那暴脾气?”
这话说的,瞬间就让张毅无言以对。
说公平点,儿子这般确实是自己造成的,但他却并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包括现在,他依旧坚持,那种女人就不能他张家的门。
“唉…真是造了孽了。”
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许婉则是出声安慰:“他都已经长大了,我们也该是时候放手了,有些事是必须他自己去经历和承担的,我们管不了,你现在也退休了,以后啊,我们俩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看看新闻,旅旅游,多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