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满腹委屈的冯琪,是再也不想为他遮掩半分,直接就将自己这些天受尽的冷落全都诉苦给了公婆。
片刻,只听啪的一声,张毅将手中的遥控器奋力丢在了桌上。
“陈姐!去把那个混账给我叫下来!”
这个逆子迟早要将他给气死,瞒着家里人从结婚当天到现在,一直冷落刚过门的妻子不说,竟还能说那般荒谬的话,简直就是荒唐!
见自家老公发了怒,唯恐他才痊愈不久的身子因此再次受到影响,许婉连忙松开冯琪就去到了他身边。
“医生说你情绪不能激动,你怎么又开始了?!”
轻抚着他频繁起伏的胸口,许婉是既担心又害怕。
她不是不知道儿子这几日的表现,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呢。
只是,在好言相劝后,盯着儿子那依旧消极颓废的样子,她也是无计可施。
对于两家的联姻,他的确是受父亲所迫,但许婉仍想着,结了婚以后他会逐渐将过去所放下,继而去慢慢发现冯琪的好。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般如愿。
而此刻的张哲,知道自己定是又被冯琪给告了状,所以,在陈姨上去的时候,都没等其开口, 他便自己下了楼。
瞅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沙发处坐下,张毅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要向他砸去,好在许婉眼疾手快,若不然,这一下过去,张哲的脸上必定挂彩。
“你这个逆子!结了婚不好好的待人家,竟能瞒着我们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你是当我们都死了是吧?!没人敢管你了,所以就任意的欺负人家琪琪!”
一如既往的谩骂灌入耳朵,张哲不语,只是头疼的向后仰去,双眸也随之闭上。
此刻的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个聋哑人。
而见到自己的话被他所无视,张毅竟再次提起了过去。
“就那女人,别说我不让她进门,就算我不阻拦,就她自己而言,哪里来的自信跟琪琪比?你竟为了她能对琪琪如此的出言不善!我张毅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真是嘲讽…
她没有怨恨过你们对她的歧视跟偏见,甚至是受了委屈直到自己被迫离开,也依旧没有任何的责怪跟抱怨。
而你们呢,却在她没有纠缠没有打扰的情况下,为了满足自己的嘴瘾,将她一次又一次的拎出来当出气筒,凭什么?就因为你们是名门大户?就因为有两个破钱?
就因为你们站在道德的最高点?
他冷笑,却也只能在心里为有着这种压抑的家庭环境而感到悲哀。
如果能选择,他宁愿身无分文,也不愿受这压迫,和自己恶心的女人朝夕相处。
“说够了吗?需要我死一个才能让你们都痛快是吗?”
说罢,他突然站起身,目光无比嫌弃的扫了眼冯琪,接下来的字字句句却皆是不甘。
“爸,妈,不要再逼我了可以吗?该做的我都做了,如果你们还不满意,我只能说,下辈子,别再生出我这么个让你们丢脸的儿子了。”
将话留下,张哲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转身就朝着楼梯处走了过去。
虽是气到发抖,但见到儿子那般异常的神情跟话语,张毅心里还是不由得咯噔了下,所有狠厉的话也都没再说出口。
即便是再气,终归还是自己生的,他这般堕落,身为父亲,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疼呢。
无奈叹息,他也只能转而安慰起了仍坐在沙发上抽泣个不停的冯琪。
“琪琪,是爸爸不好,没有将这逆子给教好,让你受委屈了。”
见老公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一旁的许婉也连声附和。
“琪琪,你也别太伤心了,阿哲也是一时在气头上,你放心,妈妈会好好劝他的,时间久了他自会发现你的好。”
好在有两王炸为她撑腰,冯琪也顿时就有了底气。
即便是她从中作梗又如何,那也都是他爸妈默许的,毕竟,有着那般过去的女人谁会去要?也就张哲这个傻子才会上她的当。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终于是成为了他合法的妻子,这么多的阻碍和冷语她都挺了过来,所以这点挫折又算什么呢?
一个早就存在于过去的女人如何与日日陪在他身边的自己去争?
她有名有份,那女人又能算个什么?
门当户对不管在何时都是不变的真理,若有人不信非要去挑衅,那现实的残酷自会让其闭嘴。
她不是鸠占鹊巢,她更没有逼走他最爱的女人,这一切都是那女人自己作出来的不是吗?
随着夜的加深,战火逐渐平息,在老宅住了一晚后,终是听了公婆的劝说,也为了舒缓自己这几日的怨气,冯琪一早便开车回了娘家。
早餐备好,盯着桌旁的空位,张毅朝陈姨交待了两句,只是在话还未说完时,张哲就已经自己主动下了楼。
拉开椅子坐下,察觉到少了一个人,他随口一问:“奶奶呢?”
“奶奶在你婚礼结束那天就被你小叔接回衢州了,说在那过段时间,年后回来。”
听许婉说完,张哲就又像个没事人般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见他又是这副德行,张毅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说那些没用的谩骂和责怪,只希望他这不争气的儿子能够有所反省。
“琪琪回娘家了,晚上你去接她回来,然后再好好的跟她家里人道个歉。”
“道歉?道什么歉?”
就知道儿子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许婉则是耐心的解释道:“回门那天你没去,是人家琪琪帮你打的圆场,今天借着过去接她的机会,不该好好跟你岳父道个歉吗?”
“公司忙的很,没时间。”
想都没想,张哲直接就拒绝了。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本不想再发火,奈何这逆子实在是冥顽不灵。
而同一时刻,随着他这一个巴掌的下去,桌上的瓷碗险些都要被震碎。
“你告诉我你在忙什么?有你陈伯和李叔在公司辅佐你,你有什么好忙的?!”
见这势头又要激烈,许婉连忙放下筷子看向了坐在旁边依旧面无表情吃着饭的儿子。
“阿哲,你爸爸身体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点个头,去跟琪琪家里人道个歉,不行吗?”
将汤勺丢在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张哲便站起了身。
“慢慢吃,我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