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达成共识,两人逐渐就开始聊起了细节。
也许是经历太过相似,也许是专业引起的共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竟仍在忘乎所有的畅谈着。
盛情难却,中午祁舒阳在与程玥通过电话后,便留下陪着薛诺安用了午餐。
怀着无比的担心,祁舒阳从诺海离开后,原本是打算去微雪贸易见程玥的,但奈何她中途电话告知出去见了客户,无奈下,祁舒阳只好又返回了公司。
将从薛诺安那里得到的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给了兄弟几个后,接着,整个办公区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的欢呼雀跃。
晚霞逐渐浮现在天际,未落的夕阳依旧与银光微亮的月亮同时出现在了同一片天空中。
会议一结束,祁舒阳就离开公司赶往了微雪贸易,结果却在中途突然接到了程玥的电话。
“等着急了?”
“没有,我见完客户就直接下班回家了,你下午不是说有会议要开吗,所以我就没告诉你,这不是怕你又傻傻的跑去公司接我,就赶紧的通知你一声啊。”
她话中带着笑意,但那温柔的笑声却让祁舒阳更加心疼不已,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
这一下午他都是心不在焉的,心思几乎全都是放在了她的身上,一边自责内疚着,一边又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好,我现在就回家。”
“嗯,那你路上开车慢一点。”
挂断电话,程玥连忙放下手机又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难得她下班早,往常都是祁舒阳来做饭,所以今天,她也想好好的,且用心的为他做一次晚餐。
掀开锅盖,程玥满意的嗅着来自美食的香味,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程玥欣喜一笑,转而就小跑着去开了门。
如往日一样,她会第一时间扑进他的怀里,而他也会顺势将她抱紧,让一整天对彼此的思念得以慰籍。
只是,顾及到厨房内还煮着东西,程玥在他怀中逗留数秒后,便要转身去到厨房。
结果,就在她刚想折返回厨房时,身后的祁舒阳直接就将她整个人单手勾抱了起来,继而一言不发的快步去到了客厅。
轻放在沙发上,祁舒阳顺势蹲下身,就在程玥还未反应过来时,她脚上的袜子就突然被他给脱了下来。
“舒阳,你做什么…”
“伤到了哪里…”
他低着头,视线仍盯着她那白皙且纤细的脚腕。
闻声,程玥猛然一惊,随后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伤…”
口中的话还没说完,祁舒阳缓缓抬起头,目光随即就与她躲闪的眸子所相汇。
盯着祁舒阳那微微泛红的眼眶,程玥瞬间愣住,所有的狡辩也都从喉间吞了下去。
“我都知道了,告诉我,到底伤了哪里?”
就知道薛诺安会告诉他,所以此刻盯着他那双微红的眼睛,程玥选择了坦白。
“已经好了…”
“好了…”
祁舒阳嘴中轻喃,垂下眼眸的瞬间,温热的泪瞬间就从眼眶中滑落至程玥的脚背上。
“舒阳…”
心疼的抚上他的脸庞,直至他抬眸,那双充斥着泪水的双眸,顿时就让程玥心惊不已。
双手揽住她的腰,祁舒阳再是忍不住,将头贴在她的腹间,任凭泪水掉落。
这是他第三次在她面前哭了,第一次是激动,是开心于自己的十年暗恋终是如愿以偿,第二次是心疼,心疼所有爱他的人都未得到该有的幸福,第三次则是自责,责怪自己的无能,责怪自己没有爱护好她。
他承认自己有些矫情了,作为一个男人确实是有些爱哭了,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无论在外面多么坚强,只要在她身边,他就会褪去所有的伪装,肆意的做他自己,他所有的情绪也都会因为她而被释放。
“程玥…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一边不愿让你跟着我受苦,一边却又自私的抓着你一刻都不想放手,我真的很烂…很没用…”
他语气哽咽,字字句句皆是无比的自责与心酸。
轻抚着他的头发,程玥的眼眶也不禁有了些湿润。
她语气依旧温柔,声声话语萦绕在了他的耳畔。
“舒阳…你知道吗?从和你在一起的那刻起,我就从未想过要分开,在认真爱你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给自己留过退路,以前…我还总想不明白,世界那么大,遇到的男孩子那么多,为什么自己就总是想要去排斥,我想…现在的我,应该是有了答案。也许在十年前,我的潜意识里就已经把那个将我写进作文里的男孩子记了下来,所以在未来的每一天,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潜意识下都会被拿来与之相比,结果在你面前,他们全都败下阵来。”
轻叹了声,程玥眼角的泪终是滑落。
“也许命运它在告诉我,你已经向我靠近了10年,所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它便将我推向了你,让你的长情得到回应,让我的漂泊与孤单也都走到了终点。”
祁舒阳不语,只是紧紧的揽着她,去感受着她带给自己所有的安心跟慰籍。
如果他未曾见过光明,那些黑暗他也会去逐渐适应,但现在,她将身上的那抹光照耀到了他身上,他又怎能甘心一直驱于阴暗处。
半晌,随着厨房内锅开的咕噜声,两人这才缓缓收起了情绪,各自将彼此脸上的泪抹掉,继而相视而笑。
“我还在煮东西呢…”
说着,程玥便从沙发离开径直去了厨房,而紧随其后的祁舒阳则是直接就将她手上的勺子拿了过去。
“我来吧。”
“好。”
点了点头,程玥却并未从厨房离开,而是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都忘了问你了,今天去诺海谈的怎么样?”
搅了下锅内的骨汤,祁舒阳浅笑着侧过脸看她。
“你猜呢?”
漆黑的眸子转了转,脑海涌现出的想法让程玥瞬间就松开了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谈成了?!”
祁舒阳应声点了点头,随即又说:“不止是这一个好消息。”
“还有什么?!”
本就因合作的谈成高兴到原地直蹦哒的程玥,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更是表现出了一副惊喜不断,难以消化的激动神情。
唯恐她再兴奋的蹦哒到窜上了屋顶,祁舒阳笑着忙将她揽住。
“先吃饭,等吃完了我再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