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白始终不肯相信,洛云初就这样死了。
在跟着那保镖身后的时候,他非常警惕,总感觉这又是蓝莉的什么阴谋。
直到保镖带着他走进了阴冷的太平间。
当保镖拉开冰柜之后,里面躺着一具新鲜的女尸。
掀开白布之后。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时,陆夜白当场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没错,那竟然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正是洛云初。
这小脸,这眉眼,这唇,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从高中时代起,他就一直用生命去深爱的女人啊。
此时的洛云初安静地躺着,身上已经换上了白衣的睡裙,她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一样,显得很安详。
要不是看到她脸色苍白,唇色跟纸一样,身上没有一丝温度,他都不敢相信她死了。
他抖抖索索地捧着她的脸,一声初初还没有喊出来,泪水已经弥漫了眼眶,整个人失去力气地瘫坐下来。
他抓着她冰冷的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初初!”
这一刻,他的希望,他的人生信念全部都崩塌了。
许久,他反应过来,又伸手摸向她的心脏处,又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
她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也没有温度,任由他怎么呼唤,她都不再回答他一声。
她真的走了!
“初初,初初,你不要死!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初初啊,你再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初初,你好残忍,你竟然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你说好要嫁给我,跟我一生一世的呢!”
陆夜白的世界崩塌了。
随后,他平静下来,这便准备将洛云初的尸体搬走。
一道身影拦住了他。
“把她放下!”
陆夜白闻言转过头看去。
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正是封庭渊。
陆夜白想起来蓝莉说过,洛云初是封庭渊意外杀死的,他当时就怒火中烧,直接冲上去,抓住了封庭渊的衣领,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打了一拳。
然而,封庭渊并没有还手。
“是你杀了初初?我要杀了你!”
陆夜白一时失控,拿起了刀子就要朝着封庭渊的胸口戳下去。
然而,最终他还是缓缓地放了下来。
他不能杀封庭渊。
他想到了洛云初那一对可爱的女儿,那两小丫头他也是喜欢得狠。
现在她们已经失去了妈妈,如果他杀了封庭渊,两丫头就失去了父亲,以后就成了孤儿。
这不是洛云初想要看到的。
如果洛云初在天有灵,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孤儿。
更何况,蓝莉说了,封庭渊只是意外的失手,并不是故意杀的。
想到这里,陆夜白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将刀子扔到了地上,这便坚持要把洛云初的尸体搬走。
“把她放下来吧!”
“封庭渊,你们已经离婚了,而洛云初是我的妻子,我要带走她。”
“你可以带走她,但是外面气温很高,她一出冷藏室就会腐烂发臭……云初是那么爱美的一个女人,她一定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可怕的样子。一会有火葬场的灵车过来,我会送去火化,到时候骨灰给你。”
封庭渊平静地说着,他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悲伤。
陆夜白没有再争执了,他将洛云初又放到了冰柜里。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等火葬场的灵车来了之后,他跟着去了火葬场,在见过洛云初最后一面之后,就由工作人员带去火化了。
当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陆夜白一个人抱着洛云初的骨灰悲绝而去。
封庭渊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之中。
“封先生,这样对陆夜白会不会太残忍了?”陈默问道。
封庭渊冷笑了一声,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姓陆的到底有多情深!”
陈默长叹了一口气。
封庭渊一步步走下台阶,
“行了,自己去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不要出任何差错。”
“那蓝莉那边怎么交代?”
“蓝星月么?”
封庭渊勾起了唇角,“她很快就能见到蓝星月了。”
“那霍家那边怎么交代?这事要不要告诉霍德?”
“没有必要!”
“可是霍小姐一直打电话啊!”
“就说我很忙,没有空!”
封庭渊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几句,转身就钻进了车子里。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月之后。
洛云初才从昏睡之中,慢慢清醒过来。
窗子敞开着,有阳光从窗子里照射了进来,屋子里暖洋洋的。
那阳光有着梦幻一般的色彩。
洛云初的记忆停留在了封庭渊对她开枪的那一刻,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难道说这是自己死后来到了地狱吗?
不,这温暖的阳光是天堂才该有的,她伸手抚向自己的脸颊,温暖的,她还有心跳,她没有死。
正疑惑间,一个穿着彩虹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云初,你醒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要昏迷很久,你终于醒了。”
眼前的女人,正是江胧月。
洛云初也呆住了,她紧紧地抓住了江胧月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你一直昏迷不醒,封庭渊让我过来照顾你,他担心佣人不细心。”
“封庭渊?他会这么好心?”
“是啊,他这一段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的。对了,云初,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面对着江胧月的询问,洛云初也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当时,封庭渊从蓝莉的手里接过枪之后,她还以为他只是威胁恐吓她,不会真的开枪。
他拿着枪指着她,给了她一个选择,问她是想要活下去,还是嫁给陆夜白……
她回答得很坚决,那就是决定嫁给陆夜白。
他问她,是不是哪怕是死也要嫁给陆夜白,她点了点头,而随后,他就抠动了扳机。
那一刻,当子弹射向她的时候,她心痛无比,她还以为自己就此死去,没有想到还能侥幸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