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城盯着许易,冷哼一声,“小辈,验完之后,本座要活剐了你。”话罢,又冲白袍公子微微点头,“请公子验某须弥戒。”
当即,从脖间取出一枚淡色须弥戒,抬手送出一道分魂,破开禁制,随即朝白袍公子抛去。
白袍公子抓住须弥环,饶有兴致地盯着许易,她真想看看这位又该是如何应对。
许易迎着白袍公子的眼神,目光淡定,亦从脖颈间取出须弥戒,说道,“晚辈分不得魂,其中有一玩物,乃开蒙恩师所授,不敢假人之手,先将此件物品取出,再将须弥戒交与公子,只是此须弥戒亦是恩师所赐,还请公子爱惜。”
话罢,许易念头一动,移出一物,随即将须弥戒稳稳托在掌中,却不拋送,单手将须弥戒高举过顶,对此须弥戒礼敬至极。
白袍公子哑然,在他想来,这希禽门小辈说不得又得搬弄唇舌,搅浑池水,怎么也不敢当众点验须弥戒。
岂料,这人还真就将须弥戒亮了出来。
莫非自己猜错了,此人果真是冤枉?
白袍公子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判断,催动机关鸟,朝许易腾来,到得近前,才要朝须弥戒抓去,许易伸出的大手陡然回收。
白袍公子面上腾起古怪的笑容,早知道他必有反复,又为此人选择如此做法,而感到遗憾。
似乎许易这般做法,完全配不上白袍公子在心头给他的颇高评价。
笑容才腾起,便在白袍公子脸上凝住了,口鼻溢出血来。
“音攻!”
白袍公子才心头巨震,陡然收紧全部血液,闭合毛孔。
岂料,毛孔还未闭合,第二道音攻又来,他心头烦闷至极,就在这时,许易竟腾身骑上机关鸟来。
“找死!”
白袍公子大怒,反掌便要拍出,心头猛地一掉,背后陡然一凉,随即,脖颈处又是一凉。
“这不可能!”
白袍公子心头讶异到了极点,他的魂衣可不是普通货色,怎么可能被一破即开。
念头才起,背脊处的大椎穴一麻,气血,筋络陡然抽紧,随即,心头无比的厌恶,恶心弥漫开来,好似千万头爬虫,同时钻进了肌肤。
许易得手了。
从一开始,同张风城三人对战,他便在拖延时间,他不怕人多,唯怕人不多,人越多,便越能添乱,毕竟,利益关头,何时能够齐心,人心越来,便越方便他浑水摸鱼。.
只是他未想到,那位布贩出身的言无忌,临去摆了张风城一刀,却帮了他的大忙,让包围圈骤然缩小到这狭小范围内。
他既存心动手,抢夺机关鸟离开,又何惧人多。
只是他未想到,临机,竟有白袍公子这种看热闹的聪明人杀了出来。
其实,白袍公子不动,许易也得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实在是此人的机关鸟太拉风了,就像漆黑夜里的萤火虫,想不引人眼目都不行。
白袍公子挺身而出,要验须弥戒,正合许易心意,可如何接近,却成了问题。
他如今没有煞气,缺少远攻的手段,铁精又沉寂,若不接近,几乎没有下手的余力。
更何况这白袍公子年岁虽轻,周身气血充盈,分明到达了感魂之境。
对一位周身毛孔皆来散发煞气的感魂老祖下手,一击不中,自然再没有下手的机会。
对细节的把握,无疑完美体现了许易这位战术专家的手段。
一句“恩师所赐”,悄无声息地将这难题化解。
他当先取出的恩师所赐之物,正是自姬冽处得来的荡魂钟。此钟正是群攻宝物,自姬冽处得来此钟,他自不会放弃掌握用法,有皇无极为引,再搜检姬冽遗物,弄来催动此钟的手段,自非难事。
荡魂钟所奇之处,唯在材质和钟身上的阵纹。
其材质是姬冽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搜罗来的东极磁精。
东极磁石已极为珍贵,每每有出,必遭哄抢,东极磁精,更是千万块东极磁石,难出一块。
而比东极磁精更为珍稀的,却是钟身上的阵纹。
此阵纹,乃是姬冽搜罗天下巧匠,光大匠师就聚集了十五人,其余无算,耗费三年光阴才算刻录而成。
先在在东极磁石上试验,为此耗费的东极磁石就足以堆满太极殿,最后才刻录在东极磁精上。
发动此钟,只需震动的气波,暗合阵纹。
许易筋络虽废,尚无真煞二气,但其劲力无双,要震动气波并非难事,早在穿入此界前,便修习得精熟了。
此刻,处心积虑,瞬间就激荡出了音波,攻击全场。
站在最近的白袍公子,更受了重点关注。
音攻之器,最是难求,音波荡出之际,便连见多识广的白袍公子也震惊了。
音波荡出,出其不意,许易谋划许久,搏命之际,岂会走神。
第一道音波群攻,第二道音波专攻白袍公子,音波才出,他也飞身上了机关鸟,早擒拿在手的珊瑚角,瞬间朝白袍公子后背划去。
他不敢赌白袍公子无有法衣护体,索性直接用珊瑚角破障。
珊瑚角犀利,果真透破白袍公子的防御魂衣,大手探出,精准地捏住了白袍公子的大椎穴,珊瑚角趁势抵在白袍公子咽喉间。
说来繁复,一切皆在电光石火中完成。
白袍公子震惊未落,便已落入敌手,他便是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为区区凝液小辈所擒。
白袍公子气得脑仁发胀,他思考过许易太多的应对手段,唯独没思考过许易敢暴起发难。
区区凝液小辈,在眼前这种局面,除了搬动唇舌,怎么还敢动手?嫌死得太慢么?
他却未料到,许易将此策的最多胜算,便是压在了“出其不意”四字上,没有人认为他要下手,便是他得手的关键。
“小贼,找死!”
“你敢阴我!”
“本尊誓要将你一寸寸活剐了。”
“看到了没,看到了么,本座,老子早就说过是这奸猾小贼弄鬼,你们偏不相信,如此奸险小人,若不除之,必成我淮西府大患!”
“…………”
整个场面,好似开了锅,一片沸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