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现出很多女孩幼年时活泼俏皮的模样。
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草儿了?
在她13岁坠楼前的许多年便已经没有见过。
真的太久了!久得他几乎忘了草儿本来是个开朗可爱的孩子!
南有国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确定没有在做梦。
毕竟这段日子,他从来不敢奢望草儿可以恢复成最开始美好的模样,他只是希望她可以变成正常人,即使沉默寡言,不发疯就好……
五年了,草儿在植物人康复中心的病床上睡了整整五年时间,当大家都觉得没希望,甚至连倩如都劝自己给草儿拔管的时候,这孩子毫无预兆地醒了。
可他连喜悦都还没来得及有,就发现清醒的樱草已经不再是自己当年的那个女儿。
她忘了爸爸,忘了亲哥哥,疯了一样喊啊、叫啊,说她要见她的狐狸哥哥。
哪儿有什么狐狸哥哥啊?
为了不让草儿受伤,每次她发疯地挣扎逃跑时,家人只能靠注射镇定剂让她恢复平静。
前几日也不知她是怎么从家里溜出去的。
南有国派人去每家酒店、旅馆,各个医院里不停地找,才终于找到了昏迷中的女儿,把她带回了家,可才回来没待上一天时间,她又跑了出去……
以为她会闯祸,以为她会受伤,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容光焕发地回家。
“爸爸,”她还搂着他的手臂撒娇,“我想去读书。”
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南苏木嘴张得老大,眼珠子瞪得几乎快要掉出来。
疯子精神正常了?真的假的?明明之前她还为了那个什么狐狸哥哥要死要活,六亲不认,说什么她只有狐狸哥哥,没有爸爸。
而现在,刚刚她竟然……
见过南樱草歇斯底里大喊“我只要我的狐狸哥哥,你们滚,全部给我滚开”的人实在有些不可置信。
餐桌边的南有国也是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不知是惊喜还是激动,手不住地抖。
想发声,却说不出话。
“爸爸干嘛不说话嘛?”南樱草撅起小嘴巴,委屈巴巴地嘟囔,“我不过想去读书,难道这都不行吗?”
怎么一个可爱了得?
唇如樱花,面若桃李,此时正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神情有点娇,有点憨,像个任性胡闹的大小姐,可是却格外讨人喜欢。
“行!当、当然行,”她爸爸情急之下,激动得差一点咬到舌头,“我明天就帮草儿你办入学手续!”
许久没吭声的许倩如眸色沉了沉,拳头暗暗握紧。
雪儿才是这个家唯一的大小姐,南家唯一的女儿,而南樱草?她算个什么东西!早就该死的家伙。
本打算供她两年饭吃,然后随便安排她嫁个人也算仁至义尽了,现在居然还想读书……
呵!真是想得美!
心里恨恨地想着,许倩如面上却装作担心的模样,挨近说:“有国,都已经三月了,现在这个时间还能入学吗?况且……”
话说一半,她似犹豫不决。
面色似有些为难,女人压低声音,却又故意让大家都能恰好听见,“况且樱草都18岁了,让她去初一读书,不是给人笑话吗?”
“谁说我要读初一了?我要读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