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凡停了下来。
“你应该是在找自己的父亲吧，生身父亲！”
身后，钟姗继续补充，语气又得意了起来。
鹿凡转身。
“你在调查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眼神冰冷的逼问，距离虽远，钟姗还是下意识的后退着躲闪。
“所以我是带了满满诚意过来的，韩玲和邬丹那里我从来都没提过。”
钟姗精神不屈的继续努力争取。
“我是在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
鹿凡脚下动了，语气不容置疑。比之自己的身世，似乎更介意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被对面这个妖婆子盯上了。
“你别误会，我也不是有心去调查你的身世的，最起码刚开始不是，只是出于好奇。
就是那回你们来这边调研！我无意中观察到了你对陈向东的事迹很关注。而陈向东，我其实很多年以前就已经认识，而且我们关系还很熟。”
威慑之下，钟姗开始慌张的解释了。
“所以后来也是你，派了梁睿到我老家去调查我？
可据我所知，那次你们应该算是毫无收获吧！你怎么现在又那么笃定我跟……他有关系！”
趁着钟姗还在慌乱情绪中，鹿凡穷追不舍的步步逼问。
“梁睿是没查出来，可随后很快，你家老人去世后，你自己老师的一副对联就基本落实了我大半的猜测！
不查你，顺着老人家的线索，其实更容易查到事实。”
钟姗解释。
鹿凡惊呆了。
居然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联手的“出卖”了自己……
“所以你敢确定？”
“后来知道你砸了陈良的墓地，我就基本上完全可以确认了……”
钟姗把整个脉络交代的很清楚。
鹿凡一时无话。
“很遗憾，我自己的确有过这样的猜测，后来经过科学的、甚至医学的途径，已经证明了我和陈向东烈士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但这不影响，我对陈向东烈士一直以来的尊敬和缅怀……”
鹿凡故意的放缓了神情，不无遗憾的向钟姗解释道。
钟姗一愣，仔细的端详起鹿凡来了。
鹿凡被盯的难受，眼神躲避开了……
“你骗不了我，甚至骗不了你自己！
这么说吧，在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当时你就这么小一点点。”
钟姗回应，伸手在自己怀前比划了一下长短。
就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足以令鹿凡被深深吸引……
钟姗暗自得意。
“为了这次见你，我其实还特意准备了一份珍贵的见面礼。韩玲她自己那里，未必的现在都还有……”
钟姗说着话，打开了自己随身的包，古奇钱夹子打开，一张两寸的照片露出了它发黄的背面。
鹿凡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钟姗却突然的又扔回了钱夹中，死死的攥在了手中。
鹿凡涩涩的苦笑一下，自己到底还是着相了！失态了！
对面的钟姗得意了起来。
“怎么？现在又肯承认了吗？按照当年韩玲给我的承诺，你该叫我小姨，甚至干妈呢……”
钟姗随后又上杆子的得意来来了一句。
鹿凡乌黑……
“照片我可以随时给你，你拿到了就能看到你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此之前，你首先得承认了，在我们之间是存在亲情关系的！
有些秘密，我已经保守了三十多年，直到现在邬丹和她的父亲都还不知道呢……”
钟姗欲擒故纵的又突然讲到。
鹿凡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的笑了。
“钟主任，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莫非还得让我记你的恩情不成？
很遗憾，你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劳而无功，甚至在某些语境下恰好会适得其反！
不是吗？你自己换位思考一下……”
鹿凡不吃这一套，更关键的是他已经逐渐的从刚才猛烈刺激的混沌状态中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金钱贿赂不成，钟姗开始用亲情迷惑了，甚至不惜出卖友情！
鹿凡虽然不排斥对自己身世更多细节了解的机会，但对于这种交换原则却是极度排斥甚至厌恶的！
钟姗明显的有些吃惊，甚至有些尴尬。自己犯了主观性的错！此刻站立自己对面的早已经不是见了糖果就眼馋流涎水的三岁孩子，而是一位已经有着三十多年独步成长、岁月敲打经历的阅历男人！
自己的这套吊人胃口行径，在对方眼中已经彻底的沦为了笑话！
坚持无意义，退让更尴尬。
“我也就只是随口的说一说，至少肯定不会拿这事情做为谈判的筹码的。
你们一家子的全家福照片，或许这已经是这世上最后的一张了。”
钟姗换了打法，语气舒缓的耐心向鹿凡说道，自个打脸又把照片掏出来，彻底的递向了鹿凡。
照片，这回是正面摊开的……
鹿凡看了一眼。
没接。
“钟主任，咱们还是有事说事吧。
你的诉求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认定了一定就和我有关？不要给我再提什么秦妍，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已经有了感情很稳固的新女朋友！”
鹿凡发声。
“可这件事情的确跟她很有关系呀！最关键的是我一直知道，你们两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藕断丝连的状态。当然我能理解，这主要是孩子的原因。
她手上一定有对我很不友好的证据，我怀疑这些东西现在就在你的手上。除了你，她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
我承认自己过去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的确做了些对你们不公平，也令自己万分后悔的事情。
但至少对你，我是无心伤害，并且在知道你身世后一直在努力弥补的。
你和小丹之间的事，我承认自己多有阻挠，但原因你现在肯定是最清楚的，我担心你们万一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虽然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但这初衷绝对是很纯洁的……”
钟姗说完，再次把手上的照片递了过来，几乎强塞般放进了鹿凡手心。
鹿凡突然的笑了。
“钟主任，您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
梁天祥进去了，有没有可能是有其它的原因？你最该堵的也应该是他的嘴才是呀！
而至于，你所担心的那些所谓证据，其实早就随着一把火烧成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