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里面一共有黄金七万余两,白银八十三万余两,还有古玩玉器一百五十多件……其价值,怕是已经过二百万两了呀……”
深夜。
京师南城。
老槐树胡同,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地下。
宝姑娘看着满眼的璀璨金光,都有点站不稳了,忙是用力挽住了冯安世的手臂这才说出话来。
“怎的?”
“宝姐姐,这点小场面就稳不住了?本少平时是怎教你的来着?”
冯安世此时也被惊的不轻,眼前可不是银票,而是赤果果的现金现银那,此时他简直就是处在金山银山之中。
但面上冯安世自不会表现出来,笑嘻嘻揶揄宝姑娘。
“少爷~~~”
宝姑娘却不敢跟冯安世顶嘴了,忙低低道:
“奴,奴怎感觉,这些银子,是祸非福呢?咱们若是把它们搬回家里,怕必定会被有心人发现啊……”
看着宝姑娘满是担忧的美眸,冯安世也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气。
之前查抄那靖远赌坊时他就感觉不太对劲,毕竟,以闻香教的底蕴,怎只有二十几万两银子,还不如东源伯邱若林家里的一半多?
原来根子在这里。
宝姑娘的担忧绝非没有道理。
这二百万两银子,可都是现金现银,都够开一个钱庄了,怎那么好处置?
特别是冯安世此时近乎已经被隆泰皇帝盯死的局面下。
“宝姐姐,别担心。此事我自有安排。去挑些你喜欢的宝贝吧,这边咱们派人值守好就行了。”
冯安世很快做出了决断,笑嘻嘻拍了拍宝姑娘的小腰。
宝姑娘见冯安世还是跟以往的没事人一样,这才稍稍放松,忙是去挑她喜欢的宝贝。
…
夜色越发深了。
冯府。
宝姑娘已经沉沉睡去,冯安世却是没有丝毫睡意,小心取出那个香囊研究。
这等宝贝,自然是要在自己家里关上门来研究。
奇怪的是。
此时冯安世胸口却再没有那种炙热的反应,就是感觉这香囊里味道极为好闻,让人神清气爽,又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而香囊里的物质,都已经是粉末了,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这香囊有神异是肯定的了,可,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一直熬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冯安世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但此时冯安世对怎么处置那批金银却是有了稳妥思路。
没有吵醒宝姑娘让她起来服侍,冯安世很快便收拾利索来到了皇城。
…
今天早朝退的有些晚,冯安世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隆泰皇帝这才疲惫的返回东暖阁。
“小冯子,你这一大早过来找朕何事?没看到朕忙的要死么?些许屁大点的事你自己处置就行了,不要来烦朕!”
隆泰皇帝似在早朝上受了气,心情明显不太好。
冯安世不以为意,忙讨巧道:
“皇爷,不知何事让您烦忧,只要皇爷您一声令下,臣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触眉头的!”
“哼!”
“你个小崽子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拍马屁倒是挺顺溜了!”
“这江南马上又要到雨季了,新安江要不要修?钱塘江要不要修?这辽东不让人省心,这西北竟又出乱子了,一个个就知道跟张嘴跟朕要银子!可朕是银子他爹么?哪来这么多银子?“
或许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隆泰皇帝一股脑便把他的垃圾情绪全都倾泻到冯安世身上。
冯安世面上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听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然。
只有银子永远都招人喜欢。
不多时。
见隆泰皇帝发泄的差不多了,冯安世拱手道:
“皇爷,臣斗胆,臣今日正是为银子的事情来为皇爷您分忧的。”
说着冯安世已经从怀中取出来一大包银票,恭敬放在隆泰皇帝的御案上道:
“皇爷,这是这次查抄东源伯府和闻香教余孽,您的那份……”
隆泰皇帝一看到这些银票,眼睛顿时亮了,脸色也迅速好转了许多,面色却是故作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
“小冯子,你个小崽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有什么破事求着朕了?”
“皇爷您圣明!”
冯安世忙讨巧拍马:
“皇爷,实不相瞒,臣今日除了这些银子,还发了一点小横财。听说,皇爷您在城南蘑菇山的那处皇庄,似是这几年一直收成不太好……”
“混账东西!”
“小冯子,朕看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朕的皇庄都敢惦记!真以为朕不敢收拾你么!”
还没等冯安世把话说完,隆泰皇帝就怒了,作势就要上前来踹冯安世。
然而他刚走到冯安世近前,冯安世却是已经递给他一张单子。
“嗯?”
隆泰皇帝只看了这单子半眼,整个人已经是停住了,脸色迅速便是阴转晴。
却还是踢了冯安世屁股一脚啐道:
“小冯子,你个小崽子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一大早便敢这般威胁朕!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朕不成器的小舅子呢!一个皇庄而已,朕便赏你了!来人,拟旨!”
“是。”
马上便有太监迅速忙碌,摊开圣旨。
“东厂掌刑千户冯安世,忠勇果敢,在剿灭闻香教之役中功大于国,着,将城南蘑菇山皇庄,赏赐与冯安世!”
“臣冯安世,谢吾皇圣恩!“
冯安世忙故作大喜的恭敬行礼。
“怎的?”
“你要的朕都给了,还不滚?“
见冯安世行完礼竟然不走,隆泰皇帝顿时眯起眼睛看向了冯安世。
冯安世忙讨巧道:
“皇爷,还,还有一事,臣想要您开恩。”
“何事?”
隆泰皇帝脸色愈发凝重。
他的性子,最讨厌的便是人跟他讨价还价,而冯安世显然是第一个这样做他却没有处置的。
冯安世却并不在意隆泰皇帝的脸色,忙尴尬道:
“皇爷,是,是东源伯夫人劳金枝的。这女人,有点骚.气,却恰巧长在了臣的心坎上,所以,皇爷,臣想请您……”
“你想请朕,帮你养这房别宅妇?”
冯安世还未说完,却是已经被隆泰皇帝打断,他愤怒的又踢了冯安世的屁股一脚,喝骂道:
“朕怎的就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呢!你这般,让朕怎么跟东源伯交代?”
但喝骂间,他脸色虽还是故作深沉,可声音早已经轻松愉悦了许多。
俨然。
冯安世这个小要求,非但没让他不爽,反而让他极为舒适。
毕竟。
这样他又多了冯安世一个把柄一样。
“皇爷,臣该死,求皇爷您帮臣……”
冯安世自然知道怎么捧哏,忙是垂头丧气说道。
隆泰皇帝故作烦躁的叹息一声:
“哎,要么说为君难呢。天天这些破事。罢了罢了,朕想想办法。小冯子,你今天去诏狱当值一天!但只有这一天,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