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冯安世你个狗杂碎对老子做了什么?!!”
转眼。
朱文斌已经满脸满身尽是生石灰粉,双手痛苦的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俨然。
他被冯安世阴着了。
冯安世此时却迅疾的从地上爬起来,精心绑了厚铁片的鞋子,狠狠一下就朝着朱文斌的腿弯上踢过去。
“啊——”
朱文斌再次惨叫一声,身形一个不稳,已经是趴倒在地,无比狼狈。
“狗日的朱文斌,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来跟本少爷单挑?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么?嗯?”
眼见朱文斌倒地,冯安世怎还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直接跳到了朱文斌身上,拳头雨点般便是朝着朱文斌的后脑壳和侧脸上砸下去。
顷刻。
朱文斌已经满脸是血,无比凄厉的惨叫,却是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大胆!”
“竟敢伤我家世子,你该死!”
这时。
朱文斌的家奴中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转而众人便只觉雄浑气劲激荡,一道黑袍身影,闪电般便是直奔冯安世而来。
“路供奉,是路供奉呀!”
朱文斌的家奴们穆然看到这道身影,都是大为激动的惊呼。
“啪!”
然而下一瞬。
让他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的是——
刚才还气势汹汹、一副大高手模样的路供奉,顷刻便被一道干枯瘦小身影直接击飞出去。
“轰隆!”
片晌后才是重重落地在十几米开外,口中痛苦的吐出鲜血,想说些什么,却是再说不出来。
“混账东西!”
“竟敢偷袭我家少爷,今天就废了你的丹田!再有下次,老身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必杀你全家!”
只见竹婆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冯安世身边不远,看似没什么力道,却是无比睥睨天下的说道。
静。
周围陡然一片安静。
饶是那路供奉满脸阴毒,却是终究不敢直面竹婆婆的目光。
这时。
冯安世也揍爽了朱文斌,忙擦擦手笑嘻嘻来到竹婆婆身边道:
“婆婆,您千万别跟这些遢货生气!小冯我已经派人去买您最喜欢的神仙酿了。等下,小冯一定要陪您好好喝几杯。”
竹婆婆越看冯安世越满意,谁能想到,她家少爷,竟是有勇有谋呀。
这让竹婆婆止不住看向头顶悠远的夜空,强忍心里激动喃喃道:
“小姐,您看到了么?少爷他好像真长大了,而且,他随您,已经开始开窍了啊。”
“你们这些废物,还傻愣着干什么?让朱文斌这遢货死在我冯府门口么?”
这时。
眼见朱文斌杀猪般惨叫个没完了,冯安世冷声对一众抚宁侯府家奴大喝。
这些家奴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急急过来扶起朱文斌,就要逃离。
冯安世冷笑:
“滚回去告诉抚宁侯!若是再不管好他的儿子,让他再来我冯府闹事,可就不只是挨揍那么简单了!”
朱文斌听到这话差点没吐血。
可此时他却是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里把冯安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几百遍。
眼见抚宁侯府众人很快狗一样退却,围观群众也都是满脸惊恐的迅速消散,冯安世笑嘻嘻看向红娘子道:
“宝姐姐,小红,今晚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了!走,咱们回去,本少一定要好好赏你们!”
今晚生石灰粉的主意,正是红娘子给冯安世出的,包括冯安世嘴巴里含的那口鲜鸡血。
而冯安世身上的十几层甲,则是宝姑娘和红娘子的共同努力。
这也让冯安世止不住想起来:
后世有一位大神,他的主角,什么生石灰粉,蒙汗药,各种毒药暗器,从来都是随身必备!
哪怕是杀个最简单的敌人,也一定是要先下手为强,各种手段齐出,确保敌人一定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一点伤害。
眼下冯安世好不容易翻身农奴做主人,还真得好好学学这位大神的套路才行。
眼见冯安世满脸得意,宝姑娘顿时没好气的丢给冯安世一个卫生眼。
少爷这个模样,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可红娘子却是大为欣喜,又羞又喜。
芳心中止不住道:
‘少爷说要给自己奖励,他到底会给自己什么奖励呢?’
…
“唉哟,疼死本少爷了。”
“你们两个臭丫头,还不快过来给本少爷揉揉?”
不多会。
红娘子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奖励’,止不住瞪大了美眸。
而宝姑娘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招呼红娘子道:
“小红,你手法好,先帮少爷按着,我去给少爷热两条毛巾,好好敷一下伤处。”
“……”
红娘子一阵无言,却只能过去先给冯安世揉伤处。
…
“爹,爹,您今天一定要给孩儿做主啊。”
“非但孩儿今天被冯安世那个废物败家子阴了,连,连路供奉都被冯家那老太婆废了丹田,彻底成废人了哇……”
不多时之后。
抚宁侯府。
朱国弼正与李淳喝的痛快呢,却见狼狈如狗的朱文斌凄惨的跑进来大哭。
朱国弼顿时觉得丢了面子,恨不得把朱文斌这个不成器的一脚踢死,但恶语刚要出口,却是陡然一个机灵。
忙瞪大了眼睛喝道:
“你说什么?路供奉都被冯家人废了丹田,已经成废人了?”
“是啊爹……”
朱文斌又愤怒又委屈,赶忙把刚才在冯府外的事情对朱国弼叙述一遍!
“大胆!”
“大胆冯家!”
“冯梦龙现在还没出来呢,冯家那败家子就敢如此猖狂!若是等冯梦龙出来了,他还要上天不成?!”
路供奉可是朱国弼的心腹之一,帮朱国弼干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这多少年了,一直是朱国弼左膀右臂般的人物。
谁曾想。
今天竟是折在了冯家!
饶是朱国弼的城府也忍不了了,大骂不止。
李淳这时也听明白了事情因果,淡然道:
“侯爷,下官早就跟您说了。冯家都是一丘之貉,一群小人,得志便猖狂!这样的人,简直是我大乾之耻啊!与这样的人同殿为官,下官真是汗颜那。”
“哼!”
“冯梦龙此贼,太过分了!今天这账,本候记下了!早晚要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朱国弼一脚踢向旁边的一把花梨木椅子,登时把这椅子踢的粉碎,可想而知他的力道。
俨然是一尊大高手。
李淳也被吓了一跳,心里更是恨及冯安世这废物败家子又坏了他的好事!
须知。
他刚刚都已经跟朱国弼谈好,要准备朱文斌和李静雯的婚约了,可现在,朱国弼心情这么差,让他又怎么说出口?
好在李淳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脸皮厚,稳了片刻还是舔着脸讨巧道:
“那侯爷,关于小女与世子爷的婚事……”
“皇爷圣谕到——”
然而李淳的话音还未落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嗓门极大的太监公鸭嗓。
一听居然是隆泰皇帝的圣谕到了,谁敢怠慢?
一帮人赶忙急急跪倒一地。
片刻。
便见一个紫袍大太监快步来到这边,冷眼扫视全场后冷声道:
“皇爷圣谕!”
“抚宁侯朱国弼尸位素餐,玩忽职守,着罢免其京营一切职务,去守东陵!”
“另!”
“抚宁侯世子朱文斌顽劣不堪,更是机心歹毒,竟然坑骗汾阳公主钱财,其罪不容恕!着锦衣卫立刻下狱,严加审查!”
“这……”
随着大太监的这一番圣谕落下,不只是抚宁侯朱国弼和朱文斌这爷俩傻眼了,便是李淳也傻眼了。
眼见朱文斌迅速被锦衣卫的番子带走,朱国弼根本没有半分动作。
“当啷!”
李淳究竟是没有拿稳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顷刻这景德镇官窑出品的名贵蝉翼青瓷杯,便变成了一堆碎片。